/ 长欢无意与人交流,倒了杯果酒慢慢喝,不时筷子夹了菜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奈何我不犯人,架不住人来惹我。长欢没有听清皇后说了些什么,只听的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张德高声喊自己的名字。
长欢起身走过去,在阶前福了福身,只见得皇后温柔出声:“本宫记得长欢也有十七了,寻常女子早就配了婚嫁,不如趁着今日良辰,觅一门好姻缘?”
长欢心想,果然如此,表面却不显,“多谢母后挂怀,只是长欢身体太弱,不敢肖想,只怕麻烦将来夫家……”
郑皇后听后却不放弃:“如果是你父皇给你指婚,谁敢有异议,你是皇家公主,谁敢将你视作麻烦。”
长欢一听,忧愁的脸上染了笑意,“是长欢钻牛角尖了。”
皇后招了招手,见长欢退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才坐下饮食。她其实心中早有人选,长欢不受宠爱若是没有意外她根本回不来宫里,而不受宠爱的公主婚事其实并不用抬到明面商议,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受人非议,顺便彰显一下自己母仪天下的气度。
正与身边的大宫女说着话,只听得席下一片哗然,众人变得慌乱起来。黄氏有些疑惑,眼神示意了一下。张德明白过来,扯着细尖的嗓子高声道:“发生何事?”
有宫女小跑过来禀告:“回皇后娘娘,是长欢公主发病了。”原来长欢坐下后,因为婚事提上议程开心异常,多喝了几杯酒便发了癔病。
她推翻了盛放酒菜的几案,一路跌跌撞撞行至主位,盛昌见状下来拦人,谁知长欢拐了个弯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蹲下去,并用装饰的红绸裹住了自己,还一边嚷嚷着“我是一株桃花精,我是一株桃花精……你们谁敢抓我……”
皇后反应过来,有些变了脸色,命人将长欢带了下去把场地打扫干净。
众人神色不一,但见皇后招呼安顿对此一言不发,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多话,遂装傻继续谈笑风生,言笑晏晏。只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具体为何了。
霜青殿,绿珠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才走向寝床,低头给昏睡躺在床上的长欢喂了颗药丸,一刻钟后,长欢醒了过来。
“公主,你可真是胆大啊!”绿珠见她睁眼扶她起来,有感而发道。
长欢坐起来耸了耸肩,“郑氏要拿我做筏子,我不敢言明也只好借故推脱了。”其实郑氏很是精明,长欢怕自己演技不够被发现反而弄巧成拙,早在去外祖父家时便在医馆里抓了几副可以让人致幻的药,只是是药三分毒,用药次数不得超过三次。
其实这一发病就将自己认为是桃花精的怪疾早已经痊愈了,只是没有让人知道。
在这深宫之中,安静的人才能活的长久,长欢不受宠爱又怪疾在身,自然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威胁。但是架不住别人看不惯自己,比如皇后郑氏。
长欢被带下去时,筵席只进行到一半。吃完宴后聂毓已经出来,接下来是由皇帝亲自带领前廷后宫一起上摘星楼观看烟花盛宴。
长欢开了点窗,趴在太师椅上看烟花,割人的冬风也挡不住长欢的兴致。
大漓有新春燃放烟花庆祝的传统,而皇宫的烟花集中在天盛广场燃放,本来摘星楼是最好的观景点,奈何她已不便出席。
只听嘭嘭巨响不断,各色的烟花在天上盛开,直到一刻钟后才停息。
长欢意兴阑珊,回到榻上抱着暖炉盘腿坐着。矮几上的白玉瓶中插了一束鹅黄色的梅花,幽幽地散着清香。
绿珠关了窗,走到寝室里铺了床,欲叫长欢就寝,出来却没看到自己主子人影。
长欢本就没有梳洗,还是赴宴时的打扮,所以一时兴起提着灯笼,出了自己的院子,往御花园的梅园走去。
此时大臣及家眷命妇早已出宫回去,后妃也已经回到各自寝宫。宫中各处已经安静下来,只有各宫大门口的大红灯笼彻夜不眠。
一路无虞,经过很长一段光秃秃的树林,梅园近在眼前。还未进去清冷的幽香就已经潜入鼻中,长欢深嗅了一口,提脚踏进园中。
梅园里各种品种的梅花依次映入眼帘,鹅黄、雪白、大红……有的开得肆意荼靡,有的还在含苞待放……
长欢一路走进去,时不时折几枝,奈何手上提着灯笼,到最后直接把梅花抱在怀里。从梅园出来,长欢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转去了御花园的东北角。
东北角是一座鼓楼,鼓楼下面是一片草地,已经枯黄。长欢走近去,将手里的梅花悉数放在草地上,随即不顾地上是否干净直接坐下去。
曾经在这里,是有一棵桃花树的,而那棵树早已被皇后下令挖去烧掉。昔年桃花树的那个坑也被填平,不见踪迹。
长欢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娘亲亲手栽的。而她去世后,只留下了那棵桃花树。
往事浮上心头,长欢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始终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从御花园失魂落魄走回寝殿,连灯笼都没有拿上,绿珠早已焦急地迎了出来。见长欢无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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