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内心。
“梁总,这些话我知道我不该说。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您和灿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应该拿孩子来置气。坏坏还小,现在最需要的是妈妈。”
梁尽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翻阅着陆锦年送来的文件,丝毫不为陆锦年的话所动。
“锦年,他不叫坏坏,他叫梁悰,是我的孩子。”他说的漫不经心,视线没有离开文件,半点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
“如果你的好妹妹灿灿听话懂事,事情也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温灿一次又一次试图触摸坏坏,想摸摸他肉呼呼的小脸,想把他抱在怀里闻闻他身上甜甜的奶香。
梁尽的话让她绝望,愤怒,她还要怎么听话?她已经死了,再也不能跟他吵架抢坏坏了。
人死后是不是都是这样?化成无实质的灵魂,一直在挚爱的人身边徘徊。
她不能再抱抱坏坏,但可以看着他。她是不是可以一直看着他会走路,会说话,慢慢长大。
陆锦年一直陪着坏坏,把他哄睡才离开。坏坏除了她最黏的就是锦年姐,有她在温灿还是放心的。
可是坏坏有一个坏心的爸爸。他不关心他不爱他,还一定要把他从她身边夺走。
在所有人离开后,梁尽又来到坏坏安睡的房间。
他一进门就打开明亮的大灯,坏坏感受到刺眼的光线,有些不安地哼了哼。
温灿想冲上去把灯关掉,但是无能为力。她生气,想骂人,但他听不到。
本来睡得安稳的坏坏,已经扭了扭身子在酝酿着哭势。梁尽把他拎起来,以一种怪异难受的姿势抱着他,坏坏终于张开嘴嚎了起来。
一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人物,深夜里欺负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把他吵醒不算,还凶他:“再哭把你丢出去!”
温灿想把他丢出去。
坏坏被他抱得难受,扭动着肥润的身子,蹬着小胖腿想要挣脱。
梁尽力气多大呀,坏坏就像被狮子捉住的猎物,由着他按压欺凌。
就睡在隔壁的保姆早就赶来,只是不敢言语,喏喏地站在一旁。
温灿急得想锤破梁尽的头。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暂时解救了坏坏。梁尽把他扔回小床,嫌弃他吵闹踏着大步离开。还带着怒气的他,甫一接通电话,便是一句带着冰渣的“喂”。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温灿看见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急促。
那头的保姆迅速抱起孩子,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坏坏,一时半会儿再难平静。
梁尽叫了车,匆匆离去。
梁宅里回荡着孩子的哭声。保姆一人应付不来,已经引来常住的佣人和管家。
几个人围着一个孩子,束手无策。
坏坏不知遗传了谁,哭起来声势浩大,绵绵无尽。
温灿焦急又心疼,骂了梁尽无数遍。
“温灿?”
一道慵懒的声音透过周围嘈杂的环境,乘着一阵清风送入她的脑海。
温灿诧异地寻着声音,看到一个人影依靠在门边。
长腿,短发,时下流行的穿着。侧面轮廓英俊有棱角,他耷拉着眼,像是没睡醒一样,毫无灵魂刷着手中的手机。
“温灿是吧?”
他又问了一遍。
周围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他在说话,也看不到他。
温灿有些迟疑地问:“你能看到我?”
“当然了。”他的手指懒懒得划着手机,“跟我走吧。”
温灿疑惑,“去哪儿?”
那人收起手中的手机,抬头看了看温灿,“用你们人间的话说就是去投胎。”
“你死了你知道吧?”
坏坏的哭声不停在耳边回响,温灿向后退了退,眼神闪躲,“我不知道,我不能跟你走。”
那人叹了口气,习以为常的无奈,“人死了就得投胎,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你得跟我走。”
温灿哀求:“鬼差大人,您能不能不要带我走。您看我的孩子还这么小,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我就看着他,我什么也做不了,不会影响什么的。”
这样的哀求他已经见过太多,温灿绝对排不上最伤心的。他不打算再废话,“走吧,你的孩子有你没你都一样会活下去。”
不管活得好还是不好,活着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这不就挺好的。
温灿想要逃跑,脚像被钉在地上,根本抬不起来。
那人走过来,用一条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绳子将她捆住。
三两下的动作已经让他有些累了,这勾魂可真是个麻烦的差事呀。
温灿的嘴巴像被施了法发不出一丝声音。无法挣扎的她,最后看了一眼坏坏。他被人抱在怀里,还在哭着,她刀绞般难过。
“哎呀”一团大山一样的黑影出现在门外,声如洪钟震得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坏坏都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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