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千呆呆地盯着水晶棺里的女孩。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美呢?
她脸上的血已经被全部擦干净了,身上换上了布料软绵的白色睡裙,黑发如云,如海藻般铺在身子下面。
衣服是哥哥亲自换的。
他拒绝任何人触碰女孩的身体,仿佛那是一件多么易碎的珍宝。
他抱着她的动作温柔细致,眼神柔和清澈,带着纯粹而洁净的情绪。
如果不是她真的已经死去,身体甚至无法安然存放,他可能会一直抱着她,而不会把她放在冷气弥漫的水晶棺里。
女孩的身体被冷冻,以低温来保存她的完好无损。那张漂亮的脸上,淡淡的冰霜缠绕,睫毛上都挂满了冰晶。
洛千千不敢大声哭,因为那个人还在水晶棺旁。那条红线还在他们手上。
他没有把它取下来,似乎打定了主意,让红线相牵,不会再离开她一步。
她从没见过哥哥这个样子。
他摘下了美瞳,好像再也懒得关注外界的动静,连眼睛的颜色也无意遮掩了。那双淡紫色的眼睛里,以前是一片淡漠,现在,却只剩一片荒芜。
她能感觉到,好像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光,没有水,没有空气。
只有荒芜。
眼前忽然被遮上了一片阴影。
洛千千抬起头,透过朦胧无声的眼泪,看到了另一个修长的人影。
他僵硬地站在她前面,好像无法再迈动步子,只是直直地看向前面的女孩。
他低声喃喃了句:“姐姐”
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碎了。他只说了那两个字,就再次闭上了嘴,薄唇抿成紧紧的一条线,茫然地直视前方,好像精神完全恍惚了起来。
他忽然大步上前,双手毫不客气地抓住了那人的衣领,眼圈微红。
他的声音很低,却几乎在嘶吼:“是不是因为你?我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和带枪的人打交道,最后还”
他猛地停住声音,双手越发紧握,喉咙里涌上一阵血腥味。但他强压了下去,紧紧地盯着眼前那双淡紫的瞳眸。
洛泽衍眸光安静,没有看他,只低低垂着睫毛,轻声道:“放开。”
沐言紧紧咬住牙齿,嘴里也顿时有血的气息蔓延,他的声音微抖:
“你知道吗,在她家那天晚上我看到一本相册,全都是你可你给不了她幸福,最后,还因为你”
淡紫的眼睛里,水纹轻轻抖了一下。
纤薄的唇微抿,那人最后也只是安静地抬眸看他,声音空洞:“放开。”
沐言的眼睛越发红了一些,又听到那人轻轻的声音,有些荒凉:“放开你身上很热她需要低温”
他微微怔了下。
此时他才看到,因为长时间在冰棺前,那人好看的唇染上了一丝苍白,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到他冰冷的体温。
可他的一只手还放在冰棺边缘,修长的指节冻得微紫,却始终没有移开。
沐言忽然笑了一声,松了手后退。
他似乎想哭,但唇角微微动了动,眼里是晃荡的光,泪却流不下来。
身后忽然有人,颤抖着伸手拉他。
手指相碰,他呆呆地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孩子完全哭花的小脸,好像有流不完的泪,从那双大睁的眼睛里汹涌而下。她咬着嘴唇,手指紧紧地拉住他,好像需要一丝支撑,才不至于跌坐在地,放声大哭。
心里的悲伤,似乎有了宣泄的出口。
他哀恸得流不出眼泪,可透过那只紧握的手,好像有另一个人承担了他的悲伤,那些痛到极致的情绪,都顺着她的眼睛涌了出来,无声,疯狂。
他们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葬礼。
其实,没人敢去提一句葬礼的事,最后是叶黎用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说辞:
“没有葬礼,在那边会受欺负”
这句话一说出口,叶黎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但洛泽衍却似乎听了进去,沉默了会儿,平静地点头:“嗯。”
洛千千知道,他从不迷信,自然,也不可能相信什么“那边”的说法
但他如今,却愿意为了一个完全虚无的说法,为女孩举行一个葬礼。
他这么怕她受委屈
洛千千只觉得心头的酸涩涌出,让已经干涸的眼窝,再次被温热填充。
他丝毫不避讳周围人的目光,垂眸看了女孩一会儿,轻轻俯身,手指拂过她额前的发,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她的身体已经冻得僵硬,双唇冰冷,也没有柔软的触觉,可那人眉眼绝美,清冷的神色间,微露一丝满足。
他的整个生命,全都是她。
十年前她离开,他曾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可多亏了她始终喜欢他,才能在漫漫人海里再次相遇。
他终于明白了,在磨森庄园的走廊上,他看到她眼里的光,那是什么。
是喜欢啊。
是她对他如此深沉,始终如一,从未改变的如同守护般的喜欢。
如果童话不是骗人的,一个人真的有守护天使,那她一定是他的天使了。
所以,他那么怕那些光消失。
他潜意识里,是希望她一直看着他的。以那样欢喜又幸福的眼神。
可
也是她对他的喜欢,才会有那场告白,以及最终的这个结局么?
他忽然情愿,她从不喜欢他。他情愿过往的岁月里,只是他远远望着她。
他情愿承受思念苦楚的是他,而那个在爱情里可望不可即的人,是她。
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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