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门前, 傅舜华面色平静, 君子端方, 道, “两位既然路过,何不进本府喝一杯茶?”
江寒雪额头青筋乍起, “傅舜华, 你……”
傅舜华施施然看过去,“怎么?”
江寒雪被他这坦然的态度一梗, 一时气结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这人竟会如此,以前只当他无情无义罢了,现在岂止?简直厚颜无耻!
他对岑羽无情,现如今又搬到岑羽居处隔壁,什么意思?傅舜华,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所作所为,害了幼贤一次不够, 难不成还想要有第二次、第三次?
场面一时难堪的僵持。
直到当事人之一的岑羽叹了口气, 开口, “阿雪。”
江寒雪回头。
傅舜华的目光也跟着落在岑羽身上。
只听岑羽道,“我知道王爷住这。”
江寒雪一怔。
傅舜华诧异。
他未曾刻意隐瞒自己搬来这里的事,但他以为岑羽只会当做不知道。却不曾想, 岑羽居然会当着他的面坦白双方已然心照不宣的定局。
“幼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寒雪面露忧色,“难道你还……”
还什么?
江寒雪没说来, 岑羽却隐隐约约从他眉间的忧郁中看出来:难道你还惦记着这人?
岑羽却笑了, 摇头, 怎么可能?我跟他又没兄弟情,惦记个鬼?
岑羽说,“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我认为我们自己能做的,就去做到。不能做的,不去勉强。”他认真地看着江寒雪,“至于别人要做什么,我们无权干涉。”
他这话说得简单,实则暗含一点深意。
自己能做的,尽力而为,不能做的也不违背本心。至于别人,现下他们无权也无力做些什么。江寒雪是当朝从一品谏官不假,但傅舜华贵为王爷,这两个身份孰轻孰重,一眼可知。
从一品谏官,身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听起来不赖。但谏官言事,谁能保证皇帝每次都能和颜悦色心平气和听你议论?哪怕皇帝脾气再好,且给你一定保障,但谁又能保证有朝一日你又不会触逆鳞?
这个谏官当的,尤其岑羽跟江寒雪处了一段时间,看得分明。堂堂从一品谏官,出入极简,所享所用哪里比得上王侯十分之一?
官高实则位卑。
在这个谁家姓的朝代,岑羽的担忧油然而生。
谏官根本就是一个坑爹的职位啊!豁出去命的职位啊!
岑羽不知道有句话叫“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但他心里知道就是这么个理,那是谏官的职业操守。而像江寒雪这样的人,眼里哪能容得下半粒沙子?岑羽当然不能给江寒雪找麻烦,跟傅舜华对着干,那不是跟皇家对着干?
因此傅舜华搬到他隔壁这个事,岑羽都没跟江寒雪提过。不要说提了,最好能瞒一时是一时。最好能蛮到他造出白酒,再成功将这产品安利出去。最好等他有钱了,到时候觉得不爽,江寒雪甚至可以选择弃官,凭他一点头脑,加上江寒雪的聪明才智,多多少少总能谋得一个生存之道。
只是没成想,平时饭后出来散步,这老宅从来不见人,岑羽以为古人饭后习惯休息,跟他一样吃饱了撑的出来走的几乎没有。偏偏无巧不成书,就是这么巧了,偏给撞上了,偏给江寒雪看见了。岑羽只能提醒江寒雪,我们干不过,惹不起也没必要惹。
似乎是消化了一下岑羽话里的意思,江寒雪看着岑羽的眼神一时有些空濛。只是渐渐的,那双微茫的眼睛变得清晰明了,他是个聪明人,岂会领会不了岑羽话里的意思?
江寒雪心里雀雀,因为岑羽站在他的角度关心他。
并且……江寒雪侧过脸对石阶上站着的白袍人影,扬声道,“王爷,不知您是否明白,您所为只是空给人增添负担,而并非减负。”
岑羽惊讶,怎么又挑衅?江寒雪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却不知,江寒雪不是听不懂,反是因为听懂了,更要如此。他也不知,江寒雪不仅惹了,还惹了件大事,参本一事,傅舜华怎么可能会忘?不要看彼此面上不显,谁知道谁心里怎么想?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已经招惹,何不招惹个透彻?
傅舜华却只是淡淡看着他,江寒雪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样他从以前就看不怎么顺眼。
“增添负担?”傅舜华却反问,“若非江大人参本王这一本,本王何须如此?”他冷面薄舌道,“要不是你意气用事,你的幼贤也不用跟着本王受苦。”
参本、削兵权、弃虎符,这三件事一件件一桩桩,听起来荒诞不经,但实则紧密勾连。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底下又有多少波涛汹涌,一个谏官哪怕学富五车,没有身处其中,又能体会几分险情?
但傅舜华现如今心里也清楚,削兵权是迟早的事,哪个参不是参?他只是顺势下坡,而江寒雪恰好就是那个参本第一人罢了。要是以前他肯定也料不到,当年那个只知道跟在岑羽屁股后头,说话磕巴的蠢笨少年如今嘴上功夫可是了得。
傅舜华眯了眯眼,他师傅还真是教了个好徒弟。
不过要说江寒雪意气用事不假,但岑羽原本就身份特殊,因此置身险境与江寒雪的关系严格算起来不算太大,换个人也是一样。只是傅舜华不知出于何种心境出言刺激,或许是因为他见这人沾沾自喜觉得不爽而已。
两人你来我往,明刀暗枪,不过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各人心中作想也在瞬息之间。果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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