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长大的顾琰看上去这么乖,一定是今日自己教导有方的缘故。
这更坚定了他要惩罚小顾琰的决心。
恩,玉不琢不成器。
“跟我进来吧。”柳长卿头也不回地往旁边的屋子里走。
小顾琰依旧在鬼哭狼嚎。
大顾琰无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些被师父倒吊在树上罚抄经书的日子,十分艰苦。
可是……
顾琰看着前头越走越远的柳长卿,最后还是无情地抛弃了小时候的自己。
小顾琰:“……qaq。”
柳长卿一走,他就没了表演的心情,眼看今日这事是要凉到地里,小顾琰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转了下笔,蘸了墨的笔尖又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痕迹,整个人俨然就像只落魄的流浪小花猫。
小顾琰无知无觉,正打算认命,一只冰凉的手忽然覆上了他的手背。
恩?气息有点熟悉?
刚才他一门心思都在想怎么给柳长卿撒娇,以及为何有个人长得那么像自己,一时没怎么仔细观察一直沉默着的另一个人。
直到此刻……
小顾琰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步渝,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
步渝用一根手指抵住小顾琰柔软的唇:“嘘。”
那一声听上去沉沉的,却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宠溺。
他绕到小顾琰身后,抱住少年尚且有些清瘦的身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帮你一起抄。”
***
顾琰坐在屋里,看着柳长卿盘腿坐在阵法中央,通过结印,一点点将体内的灵力从身体里抽出来,导进一旁的小瓷瓶里。
要在不伤害到自己的情况下导出大量灵力需要很长一段功夫。
前半个时辰,顾琰双腿合拢,正襟危坐。脑子里都是柳长卿怎么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的到来,自己居然又见到了师父之类的问题。
一个时辰过去,顾琰歪着头,用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怎么样了,现在还在外头悲惨地抄经书,真是太可怜了。可师父入阵,为防止出意外,他必须守在这儿。
两个时辰过去,顾琰瘫坐在椅子里,嘴里叼着个葡萄,一腿搭着一腿,百无聊赖。他已经彻底接受了这里的一切。
等到柳长卿放完灵力睁开眼,就看到顾琰敲着个二郎腿,没个正形地歪着脖子,脑袋一磕一磕,摇摇欲睡,很没个正形。
柳长卿:“……”
他站起身,走过去曲起手指,想往顾琰的脑门上敲打两下。谁知还没碰到,手就被顾琰握住,悄悄地给他按回了身侧:“师父!”
他嘿嘿地笑了两下:“别敲别敲,手疼。”
柳长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忽然有点塞。
刚才在外面他到底为何会觉得顾琰变乖了呢?
明明还是……
“三岁看八十,”柳长卿叹了口气,心塞归心塞,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古人诚不欺我。”
他将手里那个灌满灵力的小瓷瓶递到顾琰面前,脸色有些发白。
顾琰扶着他坐下,动作瞧上去风风火火,实质上却极尽轻柔。
柳长卿弯着眼笑了笑,和顾琰记忆中的如出一辙。
顾琰摩挲着那个小瓶子,看着柳长卿,神情有些充楞:“师父怎知我会来?”
柳长卿:“昨夜梦中有感。”
修为到了柳长卿这个地步,一般不会轻易做梦,若是做了,那通常都是意有所指。柳长卿是千年玉石化身,严格来说比大多数人活得都要长,虽然乍然做到那梦,预知百年后天地大劫,顾琰会来找他讨灵力,十分匪夷所思,但接受能力还算强。
顾琰看他口气轻快地道处他们正在遭遇的那些事情,心里一时闷得要翻过来。虽然从柳长卿的只言片语里能够看出他了解得并不是很详细,但是……
自己从百年后跑过来问他要灵力,以柳长卿的心思必然能够猜到,那时的他,已然不在人世了。
修道之人不似普通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必然会发生的,何况柳长卿如今风华正盛,修为正是最稳定的时候……
顾琰看着他脸上那清雅温和的笑容,忍不住道:“师父,你一定要小心……”
话到一半,柳长卿忽然打断他:“琰儿,慎言。”
他看着顾琰,声音轻和,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可……”
“天机不可泄露。”柳长卿意有所指地望向窗外,“你好不容易和渝儿修成正果,难道要因为违逆天道而魂飞魄散吗?”
柳长卿说得无比认真,他难得有这么实打实严肃的时候,顾琰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一个字,自家师父一定会用灵力封了自己的嘴,罚自己和外头的小顾琰一起倒吊抄经书。
顾琰有些急了,好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急于挣出的野兽。
他握紧双拳,眼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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