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了病气一般,委实不讨喜。
不招摇是一回事,不讨喜又是另一回事。贾裕妥协道:“还是擦点粉吧。”
小鬟笑了:“娘子貌美,若是再带上些颜色必是惊艳。”
贾裕忍了忍,终是把嘴角那一丝笑意给忍了下去。心里却是有欢喜的,好话谁不爱听,当初也是因这个小鬟嘴甜才一直放在身边。可谢家家风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她在谢远身边待久了,耳濡目染,别的没学会这点反倒学了个十成十。
贾裕是一早赶到老夫人那儿,老夫人也客气,请人到屋子里说话。她嘴笨,老夫人怜悯,尚对她有一丝宽容。她也曾学着说那些好听的话,可带了花的词儿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说怎么让人觉得腻得慌,老夫人当时愣是抖了三抖,直瞅着她,嘴哆嗦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此后,她便也极少说话,只发着呆听着老夫人絮叨就好。
老夫人惯例问了她近来过得如何,她也惯例回了家中一切安好。随后老夫人话锋就转到了谢珧身上,她以为又是那些老话,神游了片刻,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新词。
“亲事,什么亲事?”
老夫人抿嘴睨了她一眼:“谢家也就你这子妇过得如此糊涂,谢珧都多大了,按理说早该定下亲事的。我本不爱插手小辈家事,这些年都不曾过问。谁想到你这母亲糊涂至此,将谢珧耽搁到现在。”
贾裕心神慌了慌,她今日才知有这样的事情,往日竟无一人告诉她。她也是粗心,竟没想过这些,无端拖延子女婚事,便如她那继母一般,这罪过可是大了。贾裕连连告饶:“阿姑,阿念实在不知此事,并非有意为之。”
老夫人摇摇头,叹了口气:“罢了,这么多年,我也知晓你的性子,素来是个不理事的。只是我知道,别人可不知道,外头人怎么说暂且不论,你让阿珧怎么想,让阿珧的亲生父母怎么想?”
贾裕被说得抬不起头,她又想到谢珧素来的孝顺,更是愧疚难当,恨不得现在立马给谢珧寻到个万里挑一的贵女,第二日就完婚了去。
老夫人清了清喉咙:“我这儿有本贵女的名册,都是闺中待嫁的女郎,与谢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你仔细拿回去看看,好好给阿珧挑个好的。”
家宴过后,贾裕怀里揣着老夫人给的那本名册,想着自家孩子那丰神俊秀的模样,怎么样也得选个才貌双全的女公子。
贾裕翻着手中的名册,大致过了一遍,这十几位贵女皆出自中流望族,有才德的样貌却是不佳,略有些姿色的才德却是平庸了些。这年头,做人阿母可真是不容易,娶亲这般大的事情,稍有不慎,就容易毁了两个孩子。
她难得有了压力,晚上便没有休息好。第二天醒来梳妆,憔悴的面色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贾裕对着那本贵女名册犯难,唉声叹气了半天,小鬟是个有眼力劲的,上前对她道:“娘子在担心什么,郎主这般大了,说不定早有心仪的女郎了。”
她听了浑身一个激灵,瞬间身体通泰。少年慕艾,如谢珧这般年纪的少年郎,十有八九都是有心上人的。瞧她,竟自个儿钻进了死胡同。
贾裕忙不迭得使下人们将谢珧给唤了过来。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如青松挺拔的儿郎,尽力露出慈祥的神态:“昨日,阿母我去见了老夫人,聊了一会儿你的亲事,这些年来是阿母一时疏忽耽搁了,还望阿珧莫怪阿母。”
谢珧依旧立在半丈之外,垂首行礼,看不见神色:“阿母多虑,孩儿并未有这样的想法。”
贾裕点点头,果然是好孩子,她没有看错。
“我思来想去,既然是要给你定亲自然是要你中意的。我这次唤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谢珧抬起头,看着她,唇边突然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待她要细看时,那丝古怪却又不见了。
她觉得是自己夜里没有睡好,到了白日就容易眼花,遂抵着额头晃了晃脑袋,身旁有人走近,她眼风一瞟,见是谢珧,没有在意。对方的气息又靠近了些,像是从鼻息之间唤了一声:“ 阿母?”
她眼皮动了动,懒懒嗯了声。额间的穴位被一双温润有力的手按压着,谢珧温声问道:“这样可好些?”
男子身上像是带着某种黏稠的气味,与屋里的熏香胶着在一起,直往人鼻腔里冲,熏得贾裕越发想糊住眼皮。
她舒服得轻哼了几声,从前竟不知自家孩子有这等体贴人的手技,也不知今后会便宜哪家女子:“阿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郎?”
谢珧轻笑一声,似乎是因为靠得过近了些,气息打在她的耳背上一片酥痒,连脖子也跟着泛起了疙瘩。
“阿母喜欢什么样的,孩儿就喜欢什么样的。”
贾裕笑了:“是给你寻妻子,又不是给我寻妻子。”
这孩子怕还是和她两条心,这等应付人的客套话都能说的出来。不过也是,过去相处的五年里,虽然衣食不缺,却不曾真的用心待他。当初突然冒出个这般大的孩子,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待缓了几年准备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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