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果然,在他说完那些话后,沈令月当即道,“你是怕我选谢初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以后会后悔,对不对?”
他笑着点点头:“妹妹聪慧。”
“可我早就说好选驸马的标准了呀。”沈令月道,“两年前我就说过,我沈令月若要选驸马,那自然要选这天下最好的男儿来当。谢初胜出了长林盛宴,不就说明他是最好的那个吗,我自然要选他当驸马,有什么问题吗?”
“……”自大夏开国以来,这长林盛宴就是皇帝选拔青年才俊的一个渠道,天下所有有点家世的男子都会削尖了头往里钻,为的就是能在此宴上一展才华,得皇帝青眼,所以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大夏的所有世家之中,于长林宴上拔得头筹者即为同辈中最为出色者这一点已经成为了共识,就连父皇也是默认的,他妹妹这话说得还当真没错。
谢初在长林宴上拔得了头筹——为同辈人中最出色者——他的妹妹曾经放言要嫁这世上最好的男儿——选谢初为驸马,没有任何问题。
逻辑很通顺。
可他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异呢???
不,不对,不能被她绕进去,他一开始是想说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理由,理由。
沈跃定定神:“除此之外呢?你还喜欢他哪点?”
这一下,沈令月是彻底笑颜如花了,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羞涩与憧憬,坐回一旁的石凳上,笑道:“自然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呀。”
沈跃:“……”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好。”沉默半晌后,沈跃才终于找回了那一点被风吹得凌乱的思绪,“那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很喜欢那个谢初,想嫁他的,对不对?”
沈令月点头。
“那……我这里有个坏消息。”沈跃顿了顿,“今天下了早朝之后,谢初来找我,对我说,那一日顾审言身体有恙,他胜之不武,所以他希望能和顾审言重新再比试一下,并且很隐晦地表示,若是你和顾审言两情相悦,他愿意成全你们。”
沈令月:“???”
她一下子拍桌而起:“你说什么?他不想娶我?!”
“……虽然他没有明说,”沈跃摸了摸鼻梁,有些艰难地道,“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片刻之后,他重新抬头看向沈令月,微笑道:“看来以往果真是我们误会了,好在这误会解开得也不算晚。只是三妹,你是因为那顾审言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喜欢他的么?”
沈令月理所当然道:“当然了,我才不做那等坏人姻缘之人呢。而且就算顾审言他没有心上人,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为何?”
“因为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呀。”
沈令月这回说的是实话。
她的父皇是个很好很好的父亲,可却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他与母后少年结发,夫妻情深,但这并不妨碍他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宠爱其他妃嫔。
自皇帝登基以来,皇后盛宠不衰,足有十五年之久。
但也仅仅只是盛宠而已,并非独宠。
后宫之中,除却她的母后之外,还有无数美人曾经得到过她父皇的宠爱,但这些毕竟都是过眼云烟,不过片刻就散了,不必在意,唯有一人,和母后一般,在父皇的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并且十数年都不曾消退。
那个人就是顾审言的姑母,顾家的大姑奶奶——淑妃顾媛。
淑妃顾媛,曾与皇帝青梅竹马,但不知为何遭逢厌弃,又在如今的皇后、当初的太子妃谢菡的劝解下与其解开误会、重缔良缘,后宫沉浮数载,最终于建安十一年被封为淑妃,成为仅次于皇后的后宫第二人。
若是这样,那倒罢了,一个受宠的嫔妃而已,没有她,还会有别的女子。可这淑妃偏偏还育有两位皇子,并且除了早逝的六皇子以外,四皇子沈霖已经长大成人,能文能武,能言善辩,颇得皇帝的赏识,这就由不得沈令月兄妹三人不警惕了。
毕竟卧榻之侧,是向来容不得他人酣睡的。
沈蹊自然也知晓其中的关节,当下笑着摇了摇头:“你啊,真是没心没肺。”
顾审言的事就这么被揭了过去,兄妹两个谈了一会儿,说了几句闲话,沈蹊就命下人奉上了一束画卷,笑道:“你不是一直遗憾宫中没有嵇秧的真迹吗,二哥听闻嵇秧生前曾多次游历牡南山,就想着牡南一带或许会流传下几张他的真迹,便派人去探寻了几个月。没想到还真被我找着了一户隐居山中的人家,存有一份嵇秧真迹,说是什么‘上明节历图’。二哥不通古画,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左右不过几个钱,便买下了它。你看看,这是不是那一位名号为清河居士的嵇秧真迹?”
沈令月从小就醉心丹青之道,听闻此话自然惊喜不已,连忙接过那束画卷,唤了宫女进来小心翼翼地展开观赏。
那画卷足有半丈之长,待宫人完全展开之后,沈令月从左至右细细地看了一遍,又命人取茶来,尽数洒于画卷之上,见上面的画迹没有丝毫晕染,画布也是滴水不进,当即就展开了一个灿烂笑颜,喜不自胜道:“真是嵇秧的真迹!二哥,你太厉害了,居然送了这么一件大礼给我,我好喜欢!谢谢你,二哥!”
沈蹊低头浅笑:“你喜欢就好。”他操控着轮椅往边上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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