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也罢,总归鲜活的就很好。
“苏公子。”绾衣小心翼翼道,“您还是先穿好衣裳。”
她可管不得苏珩如何做想,待会儿太医会来,别人也会来,若看到苏珩衣衫不整,总归是不好的。
苏珩深深看了眼慕锦兮,麻利地将外袍穿好:“我去处理些事情,她醒了便寻人去告知我,我还有话要问她。”
无论如何,他此时也没了随意待下的理由,索性先把她昏睡前说的事去解决了。
皇帝乘船中混入外人不是小事,但也不那么难找,至少比没头苍蝇一般去寻一个忽然不见的人简单。
这人在船上不熟,自然会先胡乱走动。
消息散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但凡看到生面孔便警惕多问几句,那人也还没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起来,便被拧送到了昭和帝面前。
昭和帝听苏珩说了慕锦兮失踪的前因后果,早就心里一阵火气,此时再看到这个歹人更是龙颜不悦。
“谁派你来的。”
人心总是难测,如今大燕看着太平,可心思龌龊的人也是不少,更何况他此番离京,留了太子和四皇子在上京坐镇,早些年也便罢了,这两年斗争越来越激烈,谁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昭和帝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已经鲜有耐心了。
“这人一身精壮,又从牙中卸了毒药出来。”苏珩语调平和,不卑不亢,“应该是谁家养的死士。”
贵人家中多会豢养死士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出现在这里,便很耐人寻味了。
“你当你不说,就累及不到你家主子了?”昭和帝眸中一片阴沉,“可查了刺青或者家徽?”
各家豢养死士,一般除了直接领导者,谁都不认得有哪些,久而久之便在身上统一用特殊法子刻了刺青,关键时候也好作身份证明用。
到千钧一发时,这些死士的刺青多会自己弄个血肉模糊,成了尸体让人也分不出来。
可他被捉住实在是巧合,身边没趁手的家伙。再者,出来时头领千叮咛万嘱咐,没见到人也不要紧,被人捉了也不要紧,总归就是传个话的事,别想不开丢了命。
他此时果真被捉,已经预料到会遭同伴怎样嘲笑了。
他视线在屋中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一盘点心上,声音倒是意外憨厚。
话也很出人意料:“能……先吃点东西吗?”
说完了,肚子还十分配合地‘咕噜’一声。
昭和帝几乎都要被气笑,攥着茶杯便在茶几上磕敲着:“你还记得你是干什么的吗?”
死士艰难咽了咽唾沫,把目光从食物上挪开,深深叩首:“我要见嘉敏郡主,话是传给嘉敏郡主的。”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苏珩的眼角立刻因难以抑制的激愤泛起一抹红色,双手不断握紧又松开。
生生制住要掐死这人的冲动,他蓦然开口:“你可知,被你关到船顶的那个,就是嘉敏郡主。”
死士愣了愣,片刻才神色艰难道:“我……没看清。”
他们这支如今本就人丁稀少,他更是平时就只有一把子力气,脑子也不太灵光,这才给他派了个传话的活计,也免得搞砸丢了命。
没想到,人他是见着了,竟然把人给关外面了,自己在船里胡走一气,让人给捉了。首领知道了,又要饿他三天了吧。
在场几人也是相视无言,谁家死士要是这么不靠谱,干脆还是别养了吧,有什么用呢,看起来还挺能吃。
“嘉敏郡主……”死士懵了一会儿,恍然想起来什么,喃喃道,“她怎么样了。”
要不是想知道这人到底想给慕锦兮传什么话,苏珩都想一剑了结了他算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就这么让慕锦兮白遭罪了一次。
“她怎样且先不提。”苏珩抬手压了压眉心,飞快看了一眼昭和帝,又对死士道,“你既只是传话,走正路子不行?做甚要悄悄混上船,还将发现你的人一个打晕一个关到船舱外。”
“我是死士啊……”死士有些为难道,“本来,就见不得人。”
昭和帝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挥挥手,示意苏珩赶紧把人带走,别在这里辣眼睛了。
苏珩也不让人给死士解绑,在事情没完全清楚之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他让人提着这死士,干脆直接压到慕锦兮面前去算了。
“我要见郡主……”死士道,“一路跑到淮宁,结果得知船已经开走了,我偷了个小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来,可……可不能没见到郡主就走。”
苏珩咬紧牙根,强忍怒气:“你是慕家的死士?见庆山侯可行?”
死士连忙摇头:“不行,必须是嘉敏郡主本人。”
不是庆山侯府的人,苏珩眸光暗了暗。谁还会给慕锦兮传消息?她若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不至于有了事情让自己去帮忙调查。
可她若是无甚消息来源,又是如何知道那悍匪头子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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