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鸡的命无法逆转,那么蓝公子也必然难以逃脱,而且或许可以让这一天来得更早一些。
元宪洲在家养伤期间,肖蝶几乎天天过来,每天都带来她妈妈炖煮的滋补品。
刘彩霞没事就念叨:“人怕出名猪怕壮!越有钱越容易招祸端。”
元义刚却义愤填膺:“一定不能饶了那些王八蛋!”
大老黑带着警察来过几次,元宪洲本来不想把他和蓝公子的纷争扯上官家,但耐不住大老黑反复叮嘱,最后只能大概说了下前因后果。
其实,这都是徒劳的,大老黑也知道,不要说没证据,就是有证据凭大老黑也收拾不了蓝公子。
元宪洲伤刚好一点,胳膊还吊着绷带呢,就让元宪江叫了二十多个工友,坐着小货车来到大富豪夜总会。
大家自己带着吃的喝的,从傍晚一直坐到下半夜,客人们都吓跑了。
蓝公子终于闻讯而来。
看着元宪洲受伤的胳膊故作惊讶:“哎哟!大洲,这是怎么搞的。”
“被狗咬的。”元宪洲冷笑。
蓝公子凑到近前,叹口气:“早知当初何必今日?不过,你或许还有机会哦!”
“是吗?”元宪洲站起来,“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给面子?哈哈!”
元宪洲点点头:“没错!就是不给面子。这次来就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
“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说完,元宪洲挥挥手带领纺织厂的弟兄们离开了大富豪夜总会。
过了几天,元宪洲又来到门三儿这里。
元宪洲知道门三儿资格老,或许他知道些大狱的事儿。
“你是问北盘那边吗?还真没熟人,现在也没哥们儿在里面了。”门三儿抽着烟想了会儿。
“重机厂的大饼你认识吧。”
“认识。”元宪洲不由得皱起眉头。
“认识就好,反正都算我们大工街的人。大饼的舅舅还是叔叔的就在北盘,好像还是个管事儿的。”
“好吧,我知道了。”
元宪洲是真不想去找大饼,但为了尽快解决麻烦他不得不下决心了。
大鸡去世后,元宪洲更觉得对不起小翠了。
这上半年小翠就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刚找到一点点幸福,又失去了。
为了不让边薇薇去跟周华死磕,元宪洲还特意强调这些事都是蓝公子所为。
小翠有孕在身,元宪洲担心她一个人待在薇薇小院悲伤过度,想让她回去跟家人一起住,各种工资补贴照发不误。
小翠却不爱闲着,非得做点事情,心里才会舒坦点。
于是,边薇薇把她带到南山工厂,没事让她四处监督下工作,别累着就好,从早到晚就吃住在南山工厂。
薇薇服饰有薇薇操心,大洋洲商行有钟洋照看,兴发无纺布厂郭厂长、董狐狸他们那些人负责。
元宪洲就把全部精力放到解决蓝公子的问题上面来。
几天后,元宪洲吃过午饭后,溜溜达达来到重机厂家属区,此时他胳膊上的绷带已经拿掉了,行动方便了许多。
去年来这里时,元宪洲碰到楚剑秋,今年再来时,没想到又碰到他了。
不过,这一次楚剑秋待着大红花被一群人簇拥着,他当兵去了。
元宪洲不由得羡慕不已。
其实,元宪洲并不想当兵,他羡慕的是那一份远离尘世纷扰的简单纯粹。
元宪洲看着楚剑秋被人们簇拥着远去,这才转身朝大饼住的那个破院子走去。
元宪洲敲了好一会儿门,大饼才懒洋洋地出来开门,看见元宪洲吓了一跳,探头出去看一眼,然后一把将元宪洲拉进去。
“你个王八蛋!老子正想找你呢!”
元宪洲笑了:“怎么了?”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啊!上次就是你带着大鸡来偷袭老子!”
元宪洲不免尴尬,不过大饼都已经知道了但一直没动手,说明他并没有真往心里去。
果然,大饼很快松开元宪洲的衣领:“看在小蝶的份儿上就饶了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家有亲戚在北盘,我想捞个人。”
“谁?”
“孟繁明。”
听到这个名字大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皱着眉头想了下,笑了:“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哈哈!”
元宪洲叹口气。
大饼拍拍元宪洲肩膀:“只要你肯出血,应该没问题的。”
元宪洲不忘叮嘱一句:“别跟肖蝶说啊。”
“放心吧!”
几天后,元宪江开着一辆130货车,拉着一件万宝路,还有半车厢的雪花板赶往北盘。
雪花板是镀锌板的一种,表面有雪花般的花纹,在当时这可是硬通货。
80年代中期,城市里还没开始流行防盗门,家家户户都是木头门。条件好的就在木头门上包一层雪花板,一为防盗,二为美观。
跟元宪洲想象的不一样,大饼的舅舅邵勋功是个很随和,有些粗糙的人。
他要的雪花板却并不是给他个人用的,而是给职工们发福利的。至于烟,也是单位用来招待客人的。
“哎呀,我们看大狱的苦啊!”见到元宪洲,邵勋功忍不住说。
“罪犯在里面蹲,我们在外面蹲。而且刑期比他们还长。”
两人聊了一会儿,邵勋功领元宪洲去看孟繁明。
上一世,元宪洲只是听说过孟繁明,根本没见过他。
狱警领着元宪洲来到接待室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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