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顾哥临时有事,好像要去机场接家里人。”周维夏没注意自己嘴角沾上一点拿铁的奶沫,说道,“平常会开到十一点。”
叶行知看着他,被他这副随便问什么都能认真解释的劲逗得笑起来,“你好像和老板很熟。”
“嗯……平常会过来看书。”周维夏坐在店里的小鱼缸旁边,叶行知的目光明晃晃地扫过来,他做贼心虚似的不敢对视,强装镇定地去敲了一下小鱼缸的玻璃玩,把一尾优哉游哉悬在那儿的金鱼吓得一窜。
叶行知低低笑了一声。周维夏那一点小小的心思也像极力往青荇里躲闪的鱼,满头乱撞,忽隐忽现,隔着一层透明玻璃,藏也露着马脚,让人看得真切分明。
他放过这条傻鱼,把话题绕回了辩论赛的事情。叶行知参赛是为了加足这学年奖学金评比的实践分,名次好加分才能多。
聊了一会儿立论稿里的几个论点,两人便看到二楼的灯光暗了下去。咖啡店的老板走过来,说是要打烊了。
他们是店里剩下的最后一桌客人,顾谨书一边把他们送出门,一边对周维夏笑着说,“今天没坐多久吧?改天过来送你一块蛋糕。”
周维夏说了声好,道过别就和叶行知并肩一起往回走。晚上的温度有些低,他穿得不多,却走得很慢,一点不急着回去。一直拖到校门口那条小路,他才慢吞吞地开口说,“其实这家店的蛋糕都很好吃的,如果你……”
叶行知忍了一路的笑意终于没再藏住,他在两人上次道别的地方站定,笑着说,“周维夏,你后天有空吗?”
“请你吃蛋糕。”
周维夏一脸雀跃地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照常洗过澡坐在床上翻专业课的书,但没看几页心思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又拿起了手机。
他还在盘算要和叶行知发什么消息,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是他堂姐沈云漫的电话。
“维夏,在干什么?今天怎么没回家?”沈云漫的声音清脆爽利,对着周维夏的时候才有点照顾小弟的温柔。虽然周维夏上大学之后就搬出了沈家,但基本每周都会回去跟姑姑和姐姐吃一顿饭。沈云漫比他大四五岁,已经进了沈家的公司,每天忙得脚不着地,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也只有周末才能抽空回家一趟。
“我跟姑姑说过,今天学校有活动就不回去了。”
沈云漫没继续深究,问了两句别的,就说后天晚上来学校接他吃饭。
奶奶去世之后,周维夏在姑姑家生活了七八年。算是跟在他姐姐后面长大,一向很听她的话。后天傍晚,他早早赶到b大门口。沈云漫开车过来,带他去吃市中心他们常去的一家西餐厅。
“半个月都没看见你了,在学校忙什么呢?”沈云漫托着腮问,伸出一截白净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老也不回家。”
“一个比赛。”周维夏笑着让她碰了一下才躲开,“如果初赛名次好,说不定我们还要去a市比决赛的。”
“是吗?那挺不错的,还能出去走走。”沈云漫把脖颈上的丝巾解下来,叠放在一边说,“不过这阵子你少回家也好,我爸我妈又吵起来了,回去也没意思。”
周维夏了然,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姑父沈章和姑姑周韵并不是什么和睦夫妻,但两人都好面子,吵架也会避开孩子们。这几年不知道是因为他和沈云漫都长大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沈家夫妇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的,他甚至都撞见过几次姑姑争吵后的狼狈样子。
但他除了劝慰几句,也实在做不了什么,沈家的事情并不是他这个外人能解决的。
“你也知道我爸那个人,几年前找到那个私生子之后,总在提让他认祖归宗的事。”沈云漫说着拿起随身的小化妆镜,擦去嘴上涂着的唇彩,一面冷哼了一声,“说来说去就是想要儿子。”
周维夏想了想,觉得他姐说得没错。
“我妈总担心那个私生子要来分家产,嗨。”沈云漫‘啪’地一下把镜子合起来,扔回自己的手袋里,“听说比我小好几岁呢,能干什么啊。”
周维夏像小时候跟在他姐后面捡玩具一样,半懂不懂地点头。
沈云漫看他那个样子,一下又笑了,“好了不说这个,饿不饿,我刚刚点了你最喜欢的罗宋汤。”
周维夏确实饿了。眼巴巴地干等半天,他又无聊地打开手机刷着朋友圈。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叶行知发的一张图片,他迅速点了一个小红心才放大那张图看。
居然是他上周去看的主题画展。
周维夏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满意的评论,反倒招得沈云漫插嘴问他,“看什么呢?眼睛都要笑弯了。”
她作势要侧头过来看,发现周维夏早退到手机主界面了。打量自家小弟两眼,沈云漫促狭地问他,“怎么?谈恋爱啦?”
“没有。”周维夏底气不足地否认,最后还是在他姐那种明显怀疑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只是有点好感……”
“噢——好感嘛。”沈云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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