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周边国家对魏朝的认同状况。
譬如通过比较使团出使的人员分布和财物数量,来分析主要国家的国力情况。
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强求。
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即将面临科考的沈长念。
他的情况太过特殊。
魏朝的科考制度继承前朝而形成体系,分为四个阶段,童生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童生试自是不必说,显赫家族出生的孩子,最低都必须要考个秀才,否则外人一问,无论是读书人自己,还是他们的家人,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再加之,祁学谦变法时并没有刻意改变童生试的背诵内容,所以沈重允许沈长念参加童生试,而沈长念也早已获得了参加乡试的资格。
考取乡试者称作举人,坊间传的是“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这话不无道理。原因是举人可以免除丁役,并且在人员空缺时可能会被授予知县。
所以穷困些的读书人都渴望能中举。
可正因为乡试是官员产生的重要历程,甚至是基层官员的直接来源,所以祁学谦对这部分,干预得最多。
原本和童生试类似的背诵内容,例如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类话的理解,生生被改变成对时事的理解,这就大幅降低了考生中举的可能性。
于是新法刚刚出现时,读书人对他的评价形成两极分化的局面。支持者认为他锐意改新,是框扶江山社稷的不世之才。反对者便觉得他恣意妄为,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思选拔官员,根本就是危害社会的蠹虫。
他也的确足够妄为,在风口浪尖处顶着压力,生生靠着皇帝的名头和沈重的影响力实施变法。
坚持到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
可最后是否会成功,这都是题外话。
题内话便是,本朝科考制度没有要求必须一次性考到殿试,但是沈长念却不得不一次考过剩下sān_jí。
这些都因为他是沈重现在唯一的继承人,是极有可能成为右/派未来领导者的人。
这些代表着高官厚禄的名头,说出去只会教人羡慕。
但其中的苦楚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沈长念通透,所以他无比地清楚自己肩上的重担。
倘或没有意外,按照本朝规章法制,沈重在耋耄之年便会致仕辞官,那时,即便他没有成为右/派的领导者,也定然会成为祁学谦的敌手。
谁叫他是沈重的儿子?
可右/派现在看似繁盛,实则危机暗藏。
一则是沈家人丁不兴,虽然朝堂任官的沈姓人士较多,可绝大部分只是在沈重居于高位后刻意攀附,甚至换名改姓。
换言之,沈长泛出事之后,如果真正寻找起来,能撑起沈家门楣的,只有沈长念。
二则是右/派至今的官员人数虽然能够和左/派抗衡,可他们绝大部分或是反对变法的老臣,或是沈重往日的门客弟子,或是当年科考时受过他恩惠的举子。
但现在科考掌握在祁学谦手中,这也代表着,越来越多的新官员是按照祁学谦的标准选择。
久而久之,朝堂的势力定然会失衡,而右/派,极有可能处于不利局面。
沈重现今正处于知天命的年纪,如果期间不出差错,距离致仕还约莫着有二十年。
培养好官,十年足矣。
但培养优秀的领导者,却至少需要二十年。
官场的道理,必须等沈长念入仕后才能逐渐告知。
而沈长念才加冠不久,他还有很多个三年,但在本朝平均年龄五十八的情况里,沈重却不一定还有多余的二十年。
所以综合考虑之下,沈重勒令自己的嫡子一定要考中进士,并且,必须以极好的名次考中。只有这样,才能立刻授予官位,否则还要继续等待。
正是因为这些,沈长念才分外压抑。
现在已经到了十二月,跨过年去就是春季,再过半年就到了秋天。
桂花飘香的季节,挂出的桂榜,定然会因读书人争相观看。
考生都沉溺于准备科考,哪里还会在意外国使团入京这般的小事。
沈长念此刻亦是这般焦虑。
即便知道是国之大事,也只能当做芝麻大点儿的小事忽略过去。
但沈重给予的压力过大,他无所适从 ,正是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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