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烈将师傅尸首缚于后背,骑马日夜兼程奔往无为山。马匹不堪辛劳,半路上力尽趴倒,所幸遇到木铁心。木铁心见状也是大为悲戚,不知去哪弄回几匹马,轮换骑乘,日夜不停。终于在两天后,赶回无为。
白玉蟾的死震动无为上下。大殿中,洪武茂诘问马烈前后经过,马烈跪伏地上放声大哭,一一禀告,说道最后,哀恸加之疲乏,居然昏了过去。
醒来时,却处在牢室当中,手足均锁有粗大镣铐,叮当作响。听到动静,有无为弟子过来探视。马烈惊怒交加,问道:“为何把我囚禁起来?!”
那弟子冷笑道:“马烈,你勾结外人杀害师父,还在这里装?”马烈闻言大怒,扑上前隔着栏杆去抓他,口中大骂:“王八蛋你血口喷人!”
那弟子见他势若疯癫,也有所畏惧。退后几步到安全地方,朝地上呸呸吐了两口唾沫,骂道:“你且嘚瑟着,掌门已经下令,明早把你当众砍头,为二长老报仇!”说完赶紧退了出去。
马烈在回山之前曾经想过,掌门对自己恨之入骨,师父去世,自己恐怕回山讨不到好果子吃。但师父被害这等大事,于情于理,自己回山报丧义不容辞。但没想到洪武茂居然这样迫不及待就下手了。
自己一死,师父的的仇就永不得报了。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不禁暗暗后悔自己过于鲁莽。他自小被父亲嘲讽辱骂,养成了凡事先揽责于己。却不想作为无为掌门,白玉蟾的师兄,洪武茂不为之报仇,却假公行私。
正彷徨无计,突然外面脚步声响,两个人走进来。马烈看过去,见为首一人脸上带着面具,身形颇为眼熟。后面跟着刚才那个无为弟子。
戴面具的进来后,看到马烈身被粗重镣铐,似是颇为满意,点点头,道:“很好很好。这等弑师的大逆不道之徒可要看好了,明天砍下他的头颅,祭拜葛师叔!”
这说话声居然是掌门之子洪晋官的。那弟子赶忙道:“师兄放心,我们这七个人看他一个,他插翅难飞。”
“唔,”洪晋官道,“这样杀了这个欺师灭祖的王八蛋太便宜他了,等会儿我去把他的妹子抓来,大伙先奸后杀,方可出得这口恶气!”
那弟子一呆,心想洪师兄看来对那小妞始终不能忘情,这是要借公行私,强占民女啊。
当下唯唯称是。
洪晋官挥挥手让那名弟子退出去。那弟子见状,心想看来洪师兄要折磨这个小子报毁容之仇了。
也不敢说什么,赶紧退了出去。
马烈冷冷地瞪视着洪晋官,心想人这种东西真是画人画骨难画心,这洪晋官在众人面前道貌岸然,倒是真有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现在看自己入狱,就原形毕露。小七也被我连累了。
洪晋官手中突然亮出一把钥匙,将牢门打开,进来牢房。马烈暗暗蓄力,寻思待他靠近就暴起毙之,以免他去祸害小七。可是连续几日没有进食,此刻浑身绵软,眼前暗暗发黑。
洪晋官进得牢房,急切道:“马师兄,你不要慌,我来救你!”把背后所负包裹取下打开,赫然赤钢宝刀在其中。洪晋官在马烈瞠目结舌中,挥起赤钢,砍瓜切豆腐一般,嗤嗤几声,将马烈身上镣铐尽数砍断。
马烈犹自懵懂,洪晋官见他如此,急道:“磨蹭什么!赶紧脱衣服!”说着把袍子解开脱下,递了过来。见马烈目瞪口呆,就上手来解马烈衣服,口中低声道:“你我把衣服换了,你戴上我的面具,扮作我的样子假意去拿田七姑娘,然后你俩就赶紧远走高飞,去那偏僻地方隐姓埋名。切不可再在江湖露面,无为弟子遍布江南,被发现了后患无穷!”
马烈这才醒悟过来,暗自羞愧,自己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洪晋官。换了衣服,马烈道:“你把我放走,掌门恐怕饶不得你。”
“放心吧,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见马烈船上自己的衣服甚是合体,偷笑道:“所幸你我身高仿佛。”
马烈叹口气问道:“他们都说我害死师傅,你就这么相信我?”
“哼!”洪晋官道,“能害死师傅你也就不叫马烈了!”把马烈袍子穿起,被衣服的腌臜气味顶的几乎呕吐,挥挥手,让马烈快走。自己去把镣铐提起,在脚踝和手腕处绕了几圈。马烈刚要走,洪晋官低声叫:“面具!”
马烈醒悟,伸手揭下他面具覆于脸上。看到洪晋官苍白的面孔上殷红的两道疤痕交叉,当初丰神如玉的脸变得很是诡怖。心中激动,对着洪晋官重重点头,道:“保重!”眼睛里呼地涌出热泪,低头将赤钢包好负起,转身出去,将牢门锁好。再看洪晋官,他蜷缩在牢室墙角,头发散下,遮住了面孔。
马烈忍住几乎淌下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外走去。背后听洪晋官大声道:“他奶奶的,老子去把你妹子抓来,先奸后杀!你等着!”
马烈仰天使劲眨眨眼,把眼眶里滚动的眼泪消散掉,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无为弟子无人敢阻拦,马烈一路通行无阻地出了无为大门,直奔家里。远远看到田七犹在田圃里忙碌。三步化作两步走,奔到她跟前。
田七瞥了他一眼,头也不抬。马烈急切道:“小七,赶紧,我们快跑!”田七听到马烈声音吃了一惊,马烈这才想起脸上面具,伸手把面具取下。
马烈催促田七收拾细软,边收拾边把事情前后大略说了一遍。田七听了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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