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当若绾再次宁静的躺在阁中,眼前却再也无法浮现出当年的种种,依稀可记得的约莫只剩下当年与那人有关的事了。
那一年都城的初雪出现得出人意料,长安西市的小贩们却还如同往日一样向着街道四处吆喝
“卖包子咯!卖包子咯,新鲜出炉的包子!又大又香!”
富家子弟们也还在酒肆茶楼间畅然闲谈、初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缓缓落下,细垂在柳枝上、飘落在湖面间。
酒楼中一位公子打趣着“还说司天台准呢?昨儿个城中怎么没传来下雪的消息。”
“哈哈哈,司天台的秘书少监大人说的是今儿个要下雨!”年轻公子哥的脸庞泛起一丝微红,神态似醉似醒的说道着。
宽阔的街道两旁,不时的响过达官贵人的马蹄声,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然而这些都是中上层人士的生活,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贫苦之人,从来没有人能看见过她们究竟都在做什么。
正如此时在远离长安城闹市的江门畔水井旁,就有这样的一位姑娘。
从身形看上去,这是一位才将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她穿着与自己身形不合的脏烂的粗布大衣在年末刺骨冰冷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大衣上布满了许多补疤,只能依稀从其领口的位置看出那唯一一丝可循的白色证明着大衣原本的色彩。女孩的发间留有的木钗将一头凌乱不堪的头发皆数挽住,这一切都似与这纯白的雪格格不入。
她奋力的拉动着井边的绳子,将木桶一点点的拉拢上来,脸庞上只能依稀辨别出女孩吃力拉起水桶后皱起的眉头和一双明亮而又坚韧的双眼。
这双眼,在初雪中耀耀生辉。
女孩吃力的提起两桶水,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向着回路走去,当她看见巷间远处依稀可辨的红水楼三字微微勾起笑容时,变故却忽然发生。
手中两个木桶的重量已经让她的双手变得麻木,女孩本想一鼓作气的到了门口再停步并为此加快了步伐,眼前却忽然闪过一簇白色的毛绒,就在即将踩上去的那一瞬,女孩深深地皱起了眉角,最终选择收住步伐。
她缓慢地向后稳住步伐,随后紧张的看向自己的双手间,确认无碍后,女孩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木桶,那一团白色毛绒似乎也受到了惊吓,闪躲到了一旁破旧的摊位上。
女该正想走上前去看看这白团,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女孩回头看了看路中的木桶,迅速地向中间跑去,迅速的挪开了一桶水,当她再次返回提另一桶水时,脚下的雪却忽然一滑,令她倒在了路中。
马匹的嘶鸣声从她耳畔拂过,却在一瞬被主人勒住缰绳向后拉去,马蹄向上抬起却是近在咫尺,女孩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在那一瞬间却忽然感觉身上被人一压重心不稳全身倒在了下着初雪的地上,右手边瞬间传来了刺骨的冰凉,随后身子被人带动着向右滚去,全身传来了浑身湿透后的寒冷。
四周开始嘈杂起来,女孩的耳畔却传来了一阵低沉有力的男声“没事了。”
她睁开眼来,入眼处一张放大的俊朗颜容,女孩生涩的道了句“谢谢。”开始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人,这人眉眼间透出一丝不同寻常的英气但腰间却别着极其贵重的青玉金胜饰,一身玄黑色的长袍随风飘起,其上绣着的青雀栩栩如生,雕工卓然。
她慢慢地扶地坐起,却见一早就起身的玄袍男子向她伸出手来,女孩下意识的愣住,心间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就要将手递过去,却在一瞬间晃过神来,收住了自己常年被弄脏的双手,尴尬的低下了头。
正在她思量应当如何礼貌的拒绝那一瞬,骤然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暖,女孩抬起头,恰巧对上了男子一双如江水般清澈的双眸“没事的,你看我自己也弄脏了。”
寒风吹过、女孩不禁打了个寒颤。
男子思忖一番,最终将自己身上的狐毛披风脱下,随后递给了女孩。
女孩摇着手道“你救了我,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谁让你要我的东西了?”玄袍男子好笑的瞥了眼女孩“你也知道我救了你,洗干净再还给我总行吧。”
女孩最终还是缓手欲要接过披风,却惊觉自己全身的污渍,连忙惶恐的将袖口挽上,却被男子再次握住了手,随后感到身上一暖,玄袍男子豁然道“东西借给你了,如今天气又这么冷,你恰好可以穿上。”
女孩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止了口,任凭那一丝的哽咽消散在寒冷的风中,她的眼光转过,却豁然停留在了男子的另一只手上,男子见了女孩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忧,心间却忽然一静,朗声道“无妨!这并非是我的血,而是方才的马血。”
适时,冷风间却传来了一丝震怒的惊吼“是哪个不长眼的挡我的路、杀我的马!!站出来!”
女孩正要动身出去,却被玄袍男子单手拦住,只见上前他一步,赫然道“是我!”
前方一位衣着浅紫宽袍的男子被人从刚稳住的车撵中掀帘而出,喝声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本少爷在赶路吗?!!杀了我的马匹!若是本少爷出了事,看我怎么株你全族!今日你必须拿出黄金一百两,然后跪下来磕头叫我三声祖宗才能离开,不然!有你好看。”
“哦?”玄袍男子眉间一瞬间闪过一丝暴戾,一字一字的咬字道“株我全族呵,真是一辈子都不曾听见过的荒妙之言。”随后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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