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站起身来,扫视了一下席中的诸君,说道:“兄弟们,如今秦国以兼并天下为目标,大魏自然不能免除在外。想我大魏,在文侯、武侯时期是多么雄壮可惜,到了惠成王时代,就开始走下坡路了,逐渐丧失了河西地区大片的领土,都城也从安邑迁到了大梁。九年前,信陵君率领五国联军攻秦,大败秦军,眼看着魏国中兴在即,怎奈何天妒英才,先王中了秦国间谍的计谋,信陵君被迫以酒色自残而死,然后魏国就开始一落千丈。”
他演讲时,左手叉腰,右手随着声调的抑扬顿挫而挥动着,如革命导师般给座中的众人进行着一场别具一格的思想教育。
紧接着,张耳话题一转,如数家珍地说道:“元年,秦国侵占了我大魏二十座城邑,设立了秦国东郡二年,秦国又侵占了我大魏朝歌,把大魏封臣卫君迁徙到了野王邑三年,秦国又侵占了我大魏汲邑五年,也就是今年,秦国又侵占了我大魏垣、蒲阳、衍等三座城邑。秦国的虎狼之师像火焰一样从这一端烧到那一端,如果没有信陵君当年的奋力一击,恐怕大魏早就成为了秦国的郡县,诸君也成为了暴秦的编户之民,每天都生活的单调、枯燥、压抑,不是种地,就是打仗。哎,信陵君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斯人已逝,大魏最终要靠在座的诸君守护。为此,我继承了信陵君的遗愿,成立了信陵社,以与暴秦抗衡。”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讲道:“残暴的秦军侵占了我大魏的城池,狡猾的秦间又在大梁城内兴风作浪,还有被秦人收买的魏奸陷害忠良、腐蚀朝政。这里就有一个证明,你们都已经知道,信陵园的守丞陈公今天在信陵园被暗杀了,因为中毒而身亡。这种卑鄙的把人暗杀的行为,正是秦国间谍的特色。刚刚不久,我又接到了一个消息,说秦国准备派出死士在明天信陵君的忌辰上将我暗杀,至于其他的没有浮出水面的针对朝中公卿大夫的暗杀就不确定了。这些个暗杀都是由秦王政少府的金钱所供养所支持的,都是由秦国客卿李斯所策划所组织的。”
听到信陵丞陈公中毒而亡的消息后,我吃了一惊,转眼看陈豨,发现他眼中也带有惊讶之色,便瞬间明白了这是张耳为增强演讲效果而刻意改变的事实。
“所有这些向我们进攻的战争,比如北方、西方与大梁城内的暗杀,一切战争都是统一的战争,他们要攻击我们的大魏。我们在流血,我们惨痛的伤口在流着鲜血。我们正处在,我们正处在最困难的环境中,我们即将成为亡国奴……”
忽然,一个人高声道:“张公,你就直说我们如何才能挫败秦国间谍的阴谋暗杀呢?”
张耳愣了一下,说道:“啊,关于如何应对秦国间谍的问题,等一会儿我再回答你好吗?诸君,要维持一个国家,比夺取她还要难。我们的信陵社正在成长,正在发展和壮大,可是我们的斗争也在发展着成长着。昨天夜里,我的案几上放着一块写满文字的布帛,你们大家来听我念一念,你们的反间谍行动是一定不能成功的,你们的皮将要剥下来做鼓面。”
席中的诸君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张耳挥舞着右手,大声说道:“安静一点,安静一点,诸位!我看出这些字不是出自诸君之手,恐怕写这张字条的人,我看他未必有胆量敢跑出来站在这儿,……对的,诸君,我猜他是不敢出来试一试的。
兄弟们,当信陵社与秦国间谍、魏国叛徒还正在斗争的时候,就是说当整个秦国邪恶组织在灭亡,他和一个人的死亡根本是完全不相同的。人死后尸体可以抬出去,但是这个邪恶集团在灭亡了的时候,很可惜,邪恶集团的这个尸首,那就不可能把他一下子钉在棺椁里、埋葬在坟墓里,邪恶集团的尸首在我们心里头腐烂着,他把毒气传染给大家,他在发散着臭气!信陵园守丞陈公的被毒杀,说明了秦国间谍集团对我们的白色恐怖。”
“安静一点,兄弟们,安静一点兄弟们。被大魏人民意志判决的魏奸们,一定要无情地消灭他们。我们让秦王政和客卿李斯去发疯吧!让那些无价值的灵魂去哭泣吧!兄弟们针对刚才那位韩国友人提出的问题,我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们不能和秦军面对面的硬拼,因为那不是我们的强项,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要吸取信陵君被害的惨重教训,发挥自己的所长,清楚掉大梁城中所有的魏奸和秦间,给大魏的军队以及敢于反抗暴秦的任何组织和力量创造一个稳定的环境,确保每一个忠诚于大魏的文臣武将、英雄豪杰不会倒在自己人的刀剑下。加上三倍的警惕和小心,大家应该睁大自己的双眼,找出每一个暗藏的秦间和魏奸。兄弟们,你们必须要记住: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死亡。死亡不属于信陵社!”
在座诸君闻听最后一言,精神大振,纷纷以掌拍案,大叫一声“彩”。
长篇大论的演讲消耗了张耳许多精力。他有些疲惫的把双手伸向空中,停顿了片刻,待人群彻底安静后,才缓缓落座。之后,他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后,侍立的婢女又急忙倒满了一杯。忽然,张耳剧烈咳嗽了几声,或许是呛住了,赶忙向屏风后面的内室走去。
失去了张耳的会客室又开始变得噪杂起来。我对面的那几人有谈论国际局势的,还有两个用听不懂的方言在小声交谈着。我看了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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