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哦,可不许反悔。”高明明孩子气地伸出小拇指,要跟杨虹拉勾。
“不就是一个手机号,不就是一个卡,不就是里面还有五十块钱话费,为了这五十块钱,我至于反悔嘛!”杨虹大大咧咧伸出手指与她拉了勾。
“从此以后,过去的一切都要断绝,全部重新开始,所有过去的人都不可以再联系,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
“当然。”
两根小指紧紧勾在一起,像是儿时的游戏,却如此认真。
“咔嚓”,他卸下了手机里的卡。两人同时往垃圾桶里一丢,动作潇洒利落。丢完,抬起头相视一笑,眼神中有幸福,有憧憬,他如火般热情,她如水般温婉。东山,在这片全新的天地,他们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一起,享受这全然不掺任何杂质的婚姻。从此的生活,想必如同掉进了蜜罐那样甜美吧。
轻抚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他眼中荡漾着此生最幸福的笑。
另一头的下江市,天晟桑拿会所,时间静悄悄地走,一晃,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下班下班…”三三两两的同事们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向更衣室去。
“叮铃铃…”电话忽然响了。
林小安顺手拿左手接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换成了右手接起。一听,竟是林昆生的声音。“喂,小安呀,下班了吗?我早就到你们后门啦。”
她笑了,“我正要走,万一我不在这,别人接的电话怎么办?”
“那,我就继续装打错了呗。”
“你已经这样装过两次啦,你的声音又这么有特点,总是你的声音‘打错’,别人也会觉得怪的。”
“没办法啊,你不是没手机吗。”林昆生无奈,“想请你吃个饭,约都约不到,好不容易今天才有个机会。”
林小安一笑,“好啦,我现在去换衣服,马上出来。”
“等你哦。”
说着,她挂了电话,匆匆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背起小包,从员工通道往后门走去。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她。
“等等,林小安。”小白快步从后面走来。
她回过头,困惑地望向他,“怎么了白经理?”
小白的眼神却比她还要困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最近,是不是…”
“怎么?”见小白犹犹豫豫,她催促道:“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
小白只好长话短说,抛出心中的疑问:“你最近,这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她的脸忽然一下僵掉了,像个雕像一样伫在原地,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她的表情验证了小白的猜想,他小心翼翼问道:“是…是真的吗?”
许久,她终于木讷地点了点头,“是给我的前…男友,打的。”
“什么?你,你给他打的?”小白大惊,叫出了声。
员工通道里没有人,可这里已经靠近了后门,门外等候的林昆生隐约听见了里头小白的叫声,不由得走过来,探出半点脑袋悄悄一看,正见到小白与林小安对话,忙竖起耳朵听下去。
这回支支吾吾的换成了林小安,她低着头,吞吞吐吐:“我左边,只有左边的耳朵…听东西不是很清楚。医生说,损伤得不是很严重,最多过两三个月就能长好。”
“打女人,真不是东西!”小白愤慨地摇头,“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就因为有了新欢,就要把你打成这样?”
说起那日的委屈,林小安不禁又红了眼眶,“他那个‘新欢’不能叫‘新欢’,叫‘老婆’,她是明媒正娶的,我算个啥呢?我已经被在场所有人骂成了‘二奶’,把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所谓‘旧人’,不过成了‘二奶’!别人怎么骂我无所谓,关键他也觉得子虚乌有的事情是真的…”
小白皱起眉头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深深呼吸,许久才稍稍平静了哽咽的喉咙,“我明明没有动手,她忽然就莫名其妙倒下来了,说我踢她肚子,把孩子踢没了,还把所有她骂我的脏话诬陷成我骂她的,说得有鼻子有眼,哭得像真的样,我当时都懵了,我哪里想得到会有这一手…”
“什么?他信?”
“他信!他老婆的话,他当然信!就是把所有罪孽都赖我头上,他也不可能不信!”说起那日的情景,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现在在他心里,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他把我放在地上,也踩我的肚子,恨不得要把我五脏六腑都踩个稀巴烂!”
外头的林昆生隔着墙,已经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气得火冒三丈,把拳头捏的咯吱响,一闪身就冲进门来,抓住林小安的肩膀吼道:“那个畜生打你?把你的耳朵打聋了,还踩你的肚子?”
小白吓了一跳。林小安泪眼朦胧,沉默不语。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沉默中,有沉睡已久的火种在酝酿爆发。林昆生瞪着眼珠,咬牙切齿,把林小安的肩膀捏得生疼。不知这个姿态持续了多久,他忽然放下她的肩膀,伸出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了杨虹的号码。
另一头的东山市,那个温馨舒适的新家里,此时的深夜时分,这对“私奔”的小夫妻已经幸福地相拥而睡。客厅的桌面上,放着杨虹那换了新号码的手机,而垃圾桶里,正丢着那张旧卡。
一切都静悄悄,只剩下墙上秒针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扰得他心神不宁。他知道,明天一早,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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