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探骊顺着藤条往上爬了十多米,藤条没有了,好在旁边的不远处有一个凹进去的一尺见方的小洞,可以供他稍作休息。
他在小洞里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喝了点随身携带的清水,恢复了一下体力,重新又开始攀登。顺着藤条往右边过去,有几个落脚点,萧探骊顺利地爬了过去,找到一条挺长的裂开的石缝,顺着石缝往上攀爬,轻松多了。
攀登到山崖三分之二的地方的时候,萧探骊遇到了一条蛇。那畜牲足有小腿粗大,一丈余长,吐着猩红的信子,两只眼睛放着绿光,额上还有一个小肉瘤,正在崖壁间的石缝里四处游逛,听见萧探骊这边有动静,看见他,迅速地游过来。
萧探骊的形势一下子又变得十分危急。若在平地上,他一点也不惧怕这畜牲,即使不敢与它斗上一斗,跑开就行了。但现在他身悬空中,所有支撑不落的唯有靠着手臂和脚下的一两个点,这畜牲却是在山崖上游刃有余,攻击力和攻击范围跟在平地上差别不大。
必须迅速想出办法,不然就得功亏一篑,而且得搭上一条性命,萧探骊早已不知汗湿过多少遍的额头上又泛起了细密的汗珠,那蛇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两丈的距离了,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它就能狠狠地扑过来在他身上咬上一口,看它额上的那个肉瘤,八成是一条携带剧毒的毒蛇。
就在这时,萧探骊听见一阵细密的鸟鸣,他抬头一看,两米多高的崖壁上筑着一个鸟巢,鸟巢里一窝小雏鹰正在张着嘴嗷嗷待哺,向着远方唧唧地叫。远方,一头大秃鹰正在飞来。
而此时那条大蛇还没有发现上面的动静,仍是扭动着长长的身躯,有节奏地向萧探骊游过来。萧探骊必须立刻作出抉择,或者牺牲自己,或者牺牲雏鹰,他在心里道一声惭愧,咬了咬牙,右手从石壁上抠下一小块石头,向着雏鹰的方向扔了过去。雏鹰受惊,一齐躁动,大蛇发现动静,果然很快舍了萧探骊,向着鹰巢的方向游过去。
羽毛乱飞,血滴飘洒,萧探骊看着雨点一般飘落的雏鹰的嫩羽,心中难过万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往相反的方向爬去,而是也向着鹰巢的方向攀爬过去。因为他发现已经飞近的大秃鹰将自己的一切行为都看在了眼里,已经大怒,舍了鹰巢,向自己猛扑过来。
刚爬到鹰巢附近,大秃鹰已经扑至,钢嘴一啄,萧探骊一避,啄在崖壁上,碎石簌簌下落,萧探骊浑身出了一阵冷汗。回头看时,好在自己的计划得逞,大秃鹰转移了目标,向着祸害自己儿女的直接罪魁祸首大蛇扑了过去。很快一鹰一蛇斗在一起。
萧探骊经过鹰巢,见里面还有一只雏鹰没被大蛇吃掉,只是被咬伤了一只脚,挣扎着站不起来,他恻隐之心大发,顺手捞起,放进背上的包袱里,想,如果你命大,就跟我一起爬上去吧!
顺着石缝,用尽全身力气,快速地往上攀爬,看看就要登顶,又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马蜂窝,马蜂们嗡嗡叫着,向萧探骊叮来,萧探骊忍着疼,拼命被叮上几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崖顶,钻入草丛里,任外面的马蜂肆虐,大口喘着气,先休息再说,什么也不去管了。
头上脸上被马蜂蛰的地方剧痛不已,萧探骊听着外面马蜂们的声音终于远去了,才爬出来,看了看,崖顶上一片开阔,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片青青绿草地。
阚英呢?他的心往下一沉。说好的,他不会不来。既然没来,那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就是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了。
萧探骊一想到阚英有可能骗自己,胸中的愤怒就油然而生,委屈感也猛然将他淹没,三年多来的艰辛付出,却只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目标?想着,泪水又湿润了他的眼眶。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绝不会跟别人那样顺顺利利,一定会遭遇很多挫折,生存的来之不易告诉他,每一分活得都必将以百倍的付出为代价——只是若是千倍的付出换来的只是一个欺骗,他绝对不能忍受!
他焦急地将山崖上的每一个角落找寻遍了,什么也没有。从崖顶眺望环山县城,只看见一片隐约的屋宇掩映在绿树之间,县衙由于最高,看得最明显,看山道上时,一个人影子都没有。——萧探骊确定阚英今天不会来了。
由于失望仍然笼罩着他,他不想立刻就回去,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望着这沉默的旷野陷入了同样的沉默。他想起了小公主沈逆心送给他的《庄子?逍遥游》里面的话语: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其极邪?”
像野马一样奔腾的雾气,飞舞的尘埃,都是生物用气息互相吹拂的结果。天空的深蓝色,是它真正的颜色呢?还是因为太远没有尽头而看不清呢?
在庄子的世界里,人在大自然面前就像一粒尘埃,渺小如尘埃,生死如尘埃,很多事情根本不值得去纠结。天地不言而有大美存在其中,万物不言而生命自然勃发,得到或失去,福气或灾祸,都不过是转瞬就变的东西,不必太去耿耿于怀。
想到这里,萧探骊感觉好些了,同时有些想念那个满口道理的小姑娘。
小公主,你在哪里?或许只有你的话能真正让我走出逆境。
忽然,思绪被一阵吆喝声打断。
萧探骊仍然坐着不动,想在暗处看看到底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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