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一道深邃的目光,穿过亿万的星晨,踏着时间,拨开空间,行走在亘古的虚无中…
慢慢地,悄悄地…靠近再靠近,透过一片翻腾的云雾,看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陆地——喧嚣而躁动
烈风阵阵,杀声震天。各式着装的军人甲士混战在一起,嘶吼声,金属尖锐的碰撞声,撕扯着天际的残云;汩汩的鲜血,浸透着飞扬的尘土洒落大地;那触目惊心,残破分离的尸体翻滚着,一条条一块块,堆积如山……
黑甲军士红着眼挥舞着巨大的铁器,呼啸着使出蛮牛猛虎般的劲力,屠杀着眼前的生灵……
人世乱,风雷动。贫瘠的北方大地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战火,而远在南方的各州人民还依然处在一片宁静与祥和之中…
…
南梁州-黑铁郡-庆阳镇-石铁村
一个瘦弱的身影依靠着土墙,看那模样应该是个少年人。
他盘坐在一块黄布上,裤腿高高挽起,光着脚,配上那挂着笑意的面容,颇有些放荡不羁。上身套着件宽大疏松的书生衣袍,这明显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但却有种莫名的契合。少年虽然这样看起来还有些读书人的气质,但骨子里那若有若无、有丝逆反的痞气,还是不经意间给显露了出来…
少年的面前摆放着两个大小不一,刻着符篆印文的黑白两色的木质圆盘。两手不闲,来回拨动,不知在干些什么。
捣鼓了许久,终于听他开口说道:“天干物燥,难复心境,但这炎日之阴却显得清新凉爽,嗯嗯…这天气,适宜读书啊…”
他伸出只手,将相对略微小一圈的白色圆盘卡钳在了那黑色圆盘之中,然后又开始拨弄了起来…
“出远门易有血光之灾,远行实在不妥,那镇上的茶馆恐怕是去不得了…”
一想到茶馆既便宜又可口的清茶,少年口齿生津,忍不住地砸吧砸吧嘴,又舔·舐了一下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这天气确实干燥,待在院子里没多久就已经口渴了。
“嗯…最近村子里那几颗大槐树生了新的枝叶,遮阳又不会太过闷堵,不妨就去那里吧,人少,也清净。”
少年拿定了主意,舀了口身边清冽甘甜的井水吞下,一抹嘴,抱着怀中的旧书,匆匆跑出了院门…
而被少年留在原地的那两尊木质卦盘,不知是因为拂过的山风太急还是怎样,刻针竟然悄悄地发生了偏移…
…
这少年名叫李三七,会点阴阳之术,平时推经算卦也是奇准,但没想到这一次卦象的真实所显,却和他衍算的“略微”有些偏差…
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定数…
千算万算,还是算到了那个不该算的点子上…
…
…
“嗒嗒嗒,嗒嗒嗒……”
离石铁村不远的一条乡间土路上,奔驰着一匹白色的骏马。
马踏劲风,尘土飞扬。奔驰的马背上骑坐着一名二十左右的白衣束发青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神采奕奕。身后背负着一把没鞘的三尺长剑。
这剑生得有些古怪。剑柄镶嵌着不知是美玉还是宝石,总之在日光下不断散发着灼灼光华,很是夺目耀眼,而那剑身白的晶莹透彻,净的一尘不染。难怪这剑没有剑鞘,恐怕那产自深海中的极品龙鲨宝鞘也配不上如此洁白干净的宝剑了吧。这物件一看便不是凡品!
青年眼神锐利,目视前方,表情严肃,看不出喜怒。然而他骑行没过多久,前方就出现了一片排列整齐的村落。
马蹄依旧不停,急速的拍打着地面卷起尘土。青年两眼光华闪动,丝毫不惧怕尘土所带来的视线影响。
吁~
白马缓缓的降下速度,最终停在了村口。白衣青年舒了口气,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停顿了一下后便翻身下马。
“幸好此地偏僻,行人极少,可放开疾驰…”白衣青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整了整衣服,将背上的剑别扣在腰间,拴好马,大步流星的朝村子里走去。
前面这座村子名石铁村,是黑铁郡合庆县庆阳镇下属的三十六个村子之一,地处黑铁山脉的西南方向,位置较为偏僻,村里的人口也不算多,大约有一二百户,世世代代以挖矿打猎为生,所以官道旁也不曾多见耕地。
现在正值初春,加上地处南方,天气很是干燥温热。
白衣青年走进村庄,不多时,便引起了路旁闲坐的村民们的注意。
他边走边四处张望,突然似发现了什么。在旁边村民警惕的目光下,走向了一位盘坐在大树下正低头翻书的瘦小少年。
“打扰了,这位小兄弟,请问黑铁村阴阳大师于先生的住所在何处,可否方便带个路,事后陈某将予以酬劳。”陈姓青年朝树下的少年拱了拱手,轻声说道。
那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稚嫩的面孔,怀中揣着书本,正是来此纳凉休息的李三七。他目光闪烁,似想起什么,但看向青年的装扮后,眼神又一变,面露警惕地问道:“你找于先生做什么?”
陈姓青年略显尴尬,勉强露出笑容,说道:“于先生是家父的挚友,本人受家父所托前来探望于先生。
李三七微微一愣,停顿了一会,然后站起身将书揣进怀里,一仰头说道:“好吧,我带你去。”
“多谢兄台。”
陈姓青年也不矫情,拱拱手后,便跟了上去。
…
村子房屋大都是新建的瓦房,不过红砖青瓦间却依然能够触摸到这残留历史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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