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鹿台皱着眉,眯着眼,似仍在回味,听老者一问,便随口答道:“这鱼汤放得久了些,不过味道还是挺好的。”
“不错”老者笑道,这是他第二次说车鹿台不错,两抹醉红涌上脸颊,仿佛下一刻便要大笑起来,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又从那陶罐中倒出了些,不过这一次,他只倒了一碗。
“有些东西往往比他们的外表所表现得更珍贵,而珍贵之物往往很沉重,一如这鱼汤,我可以随便喝,而你只能喝一碗,至于之前来的那个小子,则连看都看不到一眼。”仿佛没有看见车鹿台那微微嘟起的嘴角,端起碗,坦然而淡定的喝了一口。
一听这话,车鹿台不再嘟嘴,双唇微微撅起,脸上不生风雨云,内心却像是有个小人儿在跳着脚高喊:“本姑娘才不稀罕你那破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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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带春风,徘徊乱绕空,长安的雪往往带着春意,只是这次,这雪来得更早更急了些,行人总是匆匆,只是这会儿,衣衫比平日里多沾染了风霜。
宜居巷,一水楼,那处寻常人见不着,看上一眼就要耗费殷实被人包了下来。
“见过无数洒脱人,却从没有一个来这儿看风景的。”小香炉,锦绣屏,那中年人盘膝坐在那张精雕云雷塌上,若是仔细望去,风云间有条隐龙。
“那些洒脱人,爱看的是大风景,我却不一样,关注的都是些民间巷里的小事。”答话的是位贵公子,配着双宝玲珑,颈后插着两把折扇:“其实,得知你是这一水楼的金主,我很震惊,难怪当初,为了不逾制,你花了如此多的心思。”
为了不逾制,在建楼时,这一水楼的主人向下挖了八尺,将第一层完全埋入地下,方才使得这一水楼比那乾清门矮上半尺。
听闻旧事,中年人的脸色微苦,眼神中透出些许不甘,仿佛压抑了很久:“旧事不必再提,我忍了他半辈子,现在我不想忍了。”
“天字还是地字?”
“天字。”
“明面上搅动天下大势,暗地里却为那造反推波助澜,你虽名慈心,野心却如此之大,实在不知当年的榻前之誓是因何而立。”贵公子的眼中有些戏谑的味道,更深沉处却是疑惑:“都忍了半辈子了,为何还要启事,再忍半辈子不就过去了么?”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会装作什么也没察觉。”
“如此便好。”中年人微叹,空气变得有些冷。
“但若要我陪你一起疯,你得给我一个好点的理由,光是忍不下去恐怕还不够。”
沉默,低眉,中年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若不回答,我便要走了。”久久不见回应,贵公子作势离开,将自己的背影留给那个低头沉思者。
“一个女人”中年人终于开口:“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的理由,你看如何。”
贵公子笑了,很大声,很张扬,伴着笑声,他出门而去。
“这样的理由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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