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给谁看?你他妈有没有和那个男人搞在一起你还不知道?没有的话就是没有!什么不知道!”关悬简直要被阙溇这样自虐的行为气死了,他将阙溇从浴室里拖了出去,把阙溇的湿透的衣服扯下来。当关悬看到阙溇背上的墨色纹身的时候,才突然记了起来,“林泽旭呢?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在家?”
“我都被骂成这样了,他怎么敢回来。”阙溇满脸是水,声音颤抖,嘴角却讽刺地勾起,看不出到底是在哭在笑,但是声音里却透着一股绝望的心灰意冷。他的双腿一软,便颤抖着跪在了地上,“关悬,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狗屁完了!”就算所有人都骂阙溇,关悬也不信阙溇真的为了什么成绩奖项去勾引教授,再说阙溇眼里心里就林泽旭一个,哪里会搞出这种幺蛾子来,“你给我起来!我给你找律师,假的就是假的,老子告不死他们以后就不叫关悬!”
“没人信我啊!”阙溇瞪大充满血丝的眼睛仰头望着关悬,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都没人信我啊!我说了啊,我都讲明白了啊!他们根本就不信我!所有人都在骂我,都在叫我死!我有什么办法,我根本没有办法了!”
舆论,就是无形的刀刃。
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刀刀予以致命的伤害,让人痛不欲生。
“你让我怎么做!我还能怎样!那些照片已经传遍了,流言越传越多,我现在对所有人来说整都是个该死的贱货!你自己也都看到了吧!他们都是怎么用最肮脏不堪的话来骂我的!”阙溇满脸绝望地望着有几分怔然的关悬,“你请律师又能怎样,他们只会说我想方设法洗白而已,所有人都只是等着机会继续骂我,想让我死的人依旧想让我快点死!”
“你干嘛管其他人怎么想?你自己没做过,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吗!”关悬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阙溇,阙溇在喊,关悬比阙溇喊得声音还要大。关悬自己的脑子里都一片混乱,他连自己的情绪都安抚不下来,更别说去安抚阙溇。
“我怎么不管?你让我怎么不管!有多少万人都在骂我!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轻易结束,只会越闹越大!”阙溇崩溃地抱着头发,他的声音颤抖而又哽咽,胸口起伏着大口喘息得似是即将呼吸不过来了,“我不敢看手机,家里的座机和手机都被打爆了,甚至还有人到我的门口来骂我……”
阙溇知道的,这件事不会结束的,只会越闹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厌恶辱骂他。
他的心跳只有在冰水中才会稍微压抑下来,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发疼的心脏在空荡荡的胸腔里面砰砰乱跳个不停,根本无法控制得住。他拼命不去想,却只会想得不停,然后越来越恐惧,越来越绝望。
阙溇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死死缠在网里的恶心的小虫子,一点点被吞食着。
他没有办法逃脱,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他只能等待着被吃得尸骨无存的那一刻。
“我不能再去美院了,也不能再画画了,我画的画只会被骂,我,我也不能出去……”阙溇无神的双眸里是泪水一直在无声无息地落下,他的脸上是绝望的悲恸,像是被逼到了濒死的绝境,“我这辈子,都毁了。”
“毁个屁!”关悬看到阙溇这样也知道再这样下去,阙溇肯定会疯掉的,“你他妈别再瞎想!你给我一个月,不,半个月,老子都给你解决干净了。”
阙溇完全没有听进去,他低着头,沉默地跪在地上。
“你给我清醒点,又不是什么大事!”关悬也是一肚子的气根本不知从何发泄。
“是啊,你当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阙溇低声地说了一句。
“操,老子是想帮你!”关悬被阙溇这么一说更是火冒三丈,他瞪大了眼真是恨不得将阙溇提起来打几拳,“如果不是你的话,你以为老子有这狗屁心思来趟这趟浑水!”
“那就别趟了,只会惹得一身脏。”阙溇的身体还在颤抖着,他头昏脑涨,整个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一开始阙溇知道,也是有人帮他说话的,最后全部上百上千条回复争先恐后骂死了回去,直到那些人也默不吭声。
就连林泽旭,最开始就公关发了申明,与他撇清了关系。
是啊,还有什么必要争论呢。
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们口口声声说要道歉,要真相,但其实那些人什么都不需要。
就这么愤慨激昂地,义无反顾地,毫不犹豫地,去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从此之后,阙溇这个名字,只会成为世界的污点而已。
而他将再也抬不起头来,永远一辈子,都被缚在这恶网中,任人辱骂。
阙溇见不到一点希望。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害怕着未来的到来。
阙溇听到关悬接了个电话,然后他进了房间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关悬将还坐在地上的阙溇提到了床上,而后阙溇听到关悬用压抑着怒气的恶狠狠的语气对他说,“你什么都别想,收拾下行李,过几天我带你走。”
阙溇静静地坐在床上,思绪混乱而又冰冷,也没听到关悬后面又说了什么。
走?
他还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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