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般人儿,也就如此干净才好看。若是哪日染脏了,还是毁了的好。
“这词倒是别致。”听完洛旻一曲,苍君沉默了会儿才这么说道。
“以前阿娘常唱这首歌哄我入睡。”提到阿娘,少年的神色有几分不由自主地黯淡下来。但随即他又似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眉眼柔和起来,嘴角扬起了浅笑,“阿娘还说,她当初就是用这首歌拐了我那刚出谷的阿爹,让阿爹倾了心。”
“那……”苍君的尾音上挑,嘴角又扬起几分,“哑儿在本座面前唱这小曲,可是另有所图?”
尾字被苍君故意拉长音重读,另有所图,还能图什么?
少年骤然怔住了,然后那张小脸霎时红了起来,“怎,怎的,这般说,我,我没……”
“逗你的。”苍君被少年这有趣的反应逗笑了,他伸手斟了三盅酒,而后拿起一杯递至洛旻眼前,“不过唱得好,该罚。本座便罚你,罚酒三盅。”
洛旻伸手接过那酒,并未推却。便是苍君罚别的,陈善也绝不会推却的。
这少年此生,唯一负了苍君的意愿的一次,便是未能拿出那他本就没有的复活之药。
“你还未曾尝过酒味吧。”苍君问道。
“小时候,阿娘给我偷偷喝过。”洛旻低头望着酒盅里微晃的清澈透亮的酒液。
“那江湖上传闻,医圣谷之人滴酒不沾倒也是谬言了。”江湖上对医圣谷传闻太多,真假掺半,只因医圣谷实在是太过神秘。不少人都想去云隐岭拜入医圣谷,或是江湖中人前去寻找医圣谷传人下山救人,但百人中也只得有一二寻得到医圣谷,令人匪夷所思。所以,大半年前发生的医圣谷灭门浩劫,在江湖上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任谁都未能意料得到。
“阿娘说她只是凑巧嫁了个医圣谷之人,那些医圣谷规矩在她身上不作数的。而且,阿爹都被阿娘灌醉过,我尝点也未尝不可。”洛旻坦诚地说道,似是完全听信了自己阿娘的说法。
当日阿娘喂陈善喝的是她亲手酿的桂花冬酿酒,说是冬至不喝冬酿酒是要冻一夜的。那酒液透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只喝一口那甜甜暖暖的酒气便香冽溢了满口,甘美散了全身。
但苍君给的这倒是实打实的烈酒,那酒气才入了鼻尖就已经有几分辛辣得呛人了。如若是未饮过这种烈酒的陈善,只怕一杯喝下去,舌头和喉咙就都已经呛辣地发颤了。
等喝下三杯,洛旻便逼红了全身,装作醉得很了。
那烈酒的后劲足,苍君已经预料到陈善必定要大醉了,他拿过了空的酒盅自己斟酒喝起来。
船一个颠簸,那少年竟从椅子上噗通摔了下去。
苍君也未去扶他,只坐在椅上饮酒,高高在上俯视着还趴伏在地上的少年。
“苍君。”少年轻声唤了下,他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步履轻浮。
面如冠玉的少年此时脸上红彤彤的,却如同抹了胭红般的,多了几分明艳动人。他的冠发有些散落下来,几缕发丝垂至脸侧,衬得那张秀脸更加耀人眼目。这少年生来便是美人靥,不知再过几年,这般稚嫩脱尘的容貌又会怎般倾城绝俗。
“苍君,苍君,苍君……”
少年一声一声笑着唤道,他看着那青瓷花瓶唤苍君,看着那雕花木柜喊苍君,看着那毛毯木门换苍君,好似这苍君哪儿都在似的。
“你可还记得苍君是谁。”
苍君喝酒的举动缓了下来,而后将空酒盅放在桌上,低垂着眼,提起酒壶倒酒。
那少年似乎在此时才终于瞧准了苍君的所在,他定定地注视着,而后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苍君,是我心悦之人。”
苍君的手微一抖,壶嘴的酒偏洒了些在酒盅之外。
他此时才抬眼去看洛旻,只见到少年脸上全然的真挚专注,这让苍君突兀地有几分晃神。
“你如此小小年纪,便知晓何是心悦了?”苍君蓦得浅笑道,眼里倒并未有笑意。
“我知道。”但少年却立刻笃定地说道。
“那何为心悦?”
“像,像阿爹阿娘那样,也像牛郎织女那样。”
“那是哪样?”苍君继续问道。
“是……反正我就是知道。”似是实在不知道怎的说,少年最后就那么自己振振有词道。
苍君也并未再说什么。
他想,恐怕换做是任何人对陈善这般一点好,都能得到他的心悦吧。
这般的心悦,也未免太过轻易可得。
洛旻晕晕乎乎地走到了桌旁,终于坐下了,他伸手拿过桌上苍君刚斟满的一盅酒而后仰头喝下。他的脸上是俏生生的晕红,一双水眸波光潋滟,他微微偏转过头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苍君。
便是那一眼,让苍君骤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顿了顿。
少年又凑近了些苍君,那双迷醉的眼眸里却融着熏熏然的真切,而后轻声开口道。
“炎光谢。过暮雨、芳尘轻洒。乍露冷、风清庭户爽,天如水,玉钩遥挂。”
“应是星娥嗟久阻,叙旧约、飙轮欲驾。极目处、微云暗度,耿耿银河高泻。”
少年的嗓音柔和而又细腻,他身上的清冷的药香和清冽的酒香恍若融合起来,淡淡地嗅在苍君鼻间,这让苍君有了几分自己似是也醉了的错觉。
“闲雅。须知此景,古今无价。运巧思、穿针楼上女,抬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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