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里却是想打死也不做这徒弟啊,他还想头脑正常地活下去,这锻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整疯了。
老头却不晓他心中想法,以为他对做自己徒弟还有几分兴趣,神情也就缓和下来,眼望着他,静静开口:“你小子今日到我这,究竟又有什么麻烦。”
“卓师傅英明啊,竟然被你一眼看破,你的才华无人可比,只屈居一打铁,你……”
“少胡扯,有屁快放,老头我还等着锻剑!”
陌北正要夸夸其谈,被那老头一声呵斥打断,熟谙老头性格的他,马上收住声音,嘿嘿一笑,拿出那卷竹书。
“这上的字,您可认识?”陌北将竹书递给老头,眼中涌着期待。
老头接过竹书,略有疑惑地摊开,看了一阵,眉头渐渐皱起,沉思了一会,才淡淡说道:“这像似中玄之字,你在何处得到?”
“中玄?”陌北对这两字有些印象,只是岩洞之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那金乌花可是他的宝贝,是他增强体魄的关键,即便卓老头再亲,难保不会在醉酒之时说漏嘴。
细思一番,他才用路上捡到蒙混过去。
老头也不细问,将竹书还给他,而后说道:或有中玄文字释义,你去那查吧。”
陌北接过竹书默默点头,心中想到那三张金纸的用途,应也在这竹书里。
老头看他思考,轻摇着头,一边拿出一把大锤,一边说道:“你可还有别的事,还有徒弟之事,考虑清楚啊!”
“你这可有锻好的乌刀给我一把,明日我要去猎那大手熊。”陌北听老头一说,想起锻造乌刀,不过现在天色渐晚,等到锻好恐怕要到深夜,干脆直接拿一把。
“乌刀……”老头想了片刻,走进里面房间,不多时,拋出一把漆黑的短刀。
陌北看到那刀,眼前一亮,立刻接住,细看一阵,赞扬了一番这技艺多高超,说了句多谢卓师傅后,转头就想走,生怕老头再提起还钱之事。
“徒弟之事,你……考虑清楚啊!”老头声音传来,幽幽地像甩不走的狗皮膏药。
这是另一个让他头痛之事,藏好乌刀,他匆匆地离开罗市,一路头也不敢回,直到接近民村,才松了口气。
回到屋子里,他将竹书又与金纸放在一起,看了一阵,对这中玄的竹书既是好奇,又很困惑,挠了挠头,将它们都放入一个小木匣子里,才吐出一口气,拿出肉干嚼了起来。
夜晚,无数繁星闪耀,偶尔划过几缕华光,清凉的风吹在草屋顶上,柔和恬静,陌北躺在那里,思虑却无法平静。
他的脑海里有褚狂的凶悍,有孟贲说的血引,还有不知来路的竹书。
“我想平淡的生活,和卓老头学锻铁,也许能造出锋利兵刃,从此衣食无忧,可若是再遇到早晨与孟贲碰见之人,或是更强,保住自己尚且艰难,若再救人……”陌北第一次这般忧虑,似在他内心,已不甘渺小。
“若能血引成功,成为梵师,我将更强……可即便族域的护将,也只有寥寥几人能成血引,如我这样,最多也只是强大的蛮汉,活不过百岁……”
陌北叹息,眼睛望向那繁星,看到星光再如何璀璨,在皓月之下,依旧会黯然失色,他渐渐觉地繁星就如凡民,不管如何努力,在如皓月的贵族子弟前,依旧会暗淡,甚至失去光芒。
带着一丝惆怅和黯然,陌北爬下房顶,回到屋里,心情沉重,似乎他平淡的世界,渐渐地有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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