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从他口中得到消息基本是不可能了。等主簿赵信走后,陈默还在仔细查看布政使的账目和前几年的账目,便听见宋仁来报:“少爷,刘明升老先生来了。”
陈默欣喜若狂,他本来以为刘明升恐怕来来回回的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终于有人可以帮助处理政务了。
他恭敬地请刘明升上座,再吩咐宋仁上了茶,问道:“老先生辛苦了!”
刘明升一副老狐狸的笑道:“陈大人这些日子可好?”
陈默苦笑道:“老先生可别嘲笑我了。”紧接着,他便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然后又将刚刚赵信给他的公文、账目递给刘明升,问道:“老先生怎么看?”
刘明升边看边点头,说道:“合情合理啊!”
见陈默有些疑惑,刘明升笑道:“陈大人离京久了,有些事情不清楚。这户部可是要出缺了啊。咳咳。”
陈默依然不是很清楚,便岔开话题,说道:“听赵主簿说,咱们得化县耕地年年减少,这是什么情况?”
刘明升依然是笑哈哈的样子,他捋着胡子说道:“耕地不会减少的,可是交税的耕地却是减少了,不足为奇。”
“不交税的地?难道是……”陈默这才恍然大悟。
“没错,就是公地,也就是以前的皇田。”刘明升说道,“咱们得化县以前也是了不得的地方。自共和十之后,福王爷便世居得化县。当时朝廷为了补偿这群王爷,便将以前各处皇田划给了他们,而且不收税。待到共和五十八年之后,福王竟然被灭门,成为了震惊天下的无头案。而那些皇田,便成了公田。这些年来,得化县的那些大户们,一方面千方百计地将公田纳为己有,一方面将自家耕地打上公田的名号,因此,这纳税的耕地是越来越少。”
“原来如此,可为何公田会被大户们纳为己有呢?这公田不应该是分给无田之人吗?”陈默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刘明升哈哈大笑起来,“陈大人说的没错,可偏偏这些大户有人又有钱,便将这些土地从官府手中承包了下来,租期是一百年。大人您说,这不就是私田了吗?”
陈默被这群人给激怒了,他愤然说道:“这些田占有多少?”
刘明升一合计,“大约得占得化县耕地的半数有余。”
陈默怒不可遏,他一拍桌子,说道:“这些年就没有人管吗?得化县的百姓以半数的耕地上交着所有的税银,怪不得百姓越来越困顿,真是岂有此理。”
刘明升看着陈默如此反应,不禁满意地点头,他当初之所以愿意辅佐陈默,就是因此他觉得陈默乃是性情中人,敢打敢拼,说不定真的能够造福一方。
陈默说道:“公田是否有造册?”
“应该是有的。”
“那好,这次一定要给他们好看。”陈默说道。
刘明升静静地看着陈默,虽然可以预见此次他必定会碰壁,但他决定由着陈默陈默来。年轻人若是没有闯劲,那还算什么年轻人?
第二天,陈默早早就起来,等待着想要来担任六房吏员的人。不出陈默所料,已经有不少的人早早就到了得化县。
陈默在后衙的客厅接见了他们,虽然只是那么十一二人,但足够分配到六房了。而且更令人意外的是,在前来的人群中,居然还有个熟人——宁江杰,也就是那日在临江楼撞破陈默、杉儿与林歆三人的书生。
此人当时就是一番长篇大论,此时见了陈默,依然是滔滔不绝。他从“吏治”出发,谈及了如此治国,最后论述到平天下,如果写下来,绝对是一篇极佳的文章。
陈默对其相当满意,准备将他放在户房,而对于其他人则是差强人意。还没等陈默完全将人选分配完全,主簿赵信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后衙。
“拜见陈大人!”赵信恭恭敬敬地对陈默行礼,一如既往地带着微笑。
陈默问道:“赵主簿,这群人是?”
“回大人,这些都是六房的吏员。前些日子大家都有事情,今天听说大人从温陵回来了,便都要来见陈大人。”
话音刚落,新来的人便嗡嗡炸开了锅。
陈默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并不动声色,他呡了口茶,冷笑道:“还有这事?本官怎么没听说咱们得化县有什么吏员啊?难不成本官不是这得化县的县令不成?”
六房吏员不属于朝廷官员,因此都是由县令任命的。不过按照惯例,都是流水的官员,铁打的吏员,因此他们才会有底气对着干。
“这个……”赵信无话可说,但是人群中站出一人说道:“陈大人另找些吏员来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一县之事甚是繁杂,靠些新人,恐怕不顶事的。”
这话就有些威胁的意思在里面了,可以预见他们肯定会在私底下搞鬼的。
陈默笑道:“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孙逊,是前任的户部长吏。”
陈默在他们面前走动着,不断观察着他们。他们之中,有的人是在四处张望,有的人是在低头沉思,有的人在眼看着房梁,似乎根本就不把这事情放在眼里。
“不用下新人怎么就知道新人不顶事呢?本官也是新任的,莫不是说,本官也行咯。”
孙逊微微行了个礼,“陈大人非得这么说,让草民实在是无话可说啊。不过,纵观史书《通鉴》上下,凡是眼高于顶、一心想要干番大事业的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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