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此言一出, 苏行蕴当真是生气了:“一派胡言,你别血口喷人!”
茶盏哐当一声被重重摔放在几案,苏行蕴愤愤然起身,瞪着林青穗道:“小丫头,你无理取闹我不同你计较,但你冤枉我二叔这事, 再胡说八道我可不再饶你了。”
不待林青穗接口,他又压着怒气道:“你自己凭实讲, 我二叔替那些村人治病,可是尽心尽力,可曾有图名图利?”
“他的医术,放眼官都都无几人能及,治你娘亲的病,更是分文未取,明明先前你娘亲已然好了大半, 如今为何转背就反水,竟指责我二叔是庸医, 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林青穗被他一番陈词说得一愣,心里下意识的浮现了些不安,尽管这小骗子是不是满口胡言还未可然, 但那寿翁仙人, 的确未曾收过她一文医病钱, 并且医术似乎也
“林姑娘, 你看, 此间是否有何误会?”林青穗仍在怔忪间,舒云大夫亦是沉沉开口:“苏大夫与我相识多年,不瞒你说,无论品行抑或医术,他都是我辈仰敬崇慕之人,若说他是庸医,只怕如今放眼天下,再无几人可担当起医者二字。”
“那那人自称寿翁仙人,”听舒云大夫这样一说,林青穗已然信了八分,但到底心里仍有疑窦,轻滚喉咙后心虚的问:“可是您说的这位么?为何又姓苏?”
“还不是因为你们,那些见识短浅的乡野村人,只会崇敬仙风道骨的老大夫,越是故弄玄虚,越是深信不疑,”苏行蕴气哄哄道:“寿翁仙人那才叫老神棍,医术不精,专门用歪门邪道糊弄人,多年混迹村野,偏能将一干人等哄得团团转,所到之处人人奉为神医。”
“可我二叔,就因为相貌既年轻文雅,又俊朗好看,好心去穷村僻地行医治病,哪怕报出名头来,都无几人信,你说气人不气人!”
“所以你们,”林青穗松开掐出深印的手掌,暗暗吐口气道:“就假扮成寿翁仙人?”
“非也,寿翁老神棍捞够了钱财,退隐江湖归山养老去了,”苏行蕴不说其中过程,又屈膝坐了下来,盯着林青穗道:“总之,你们既愿意找一把年纪的老神棍看病,我二叔便索性借了寿翁仙人的名头,你不也看到了,人人都敬的很,当神仙似的供着。”
“这”林青穗匪夷所思,呐呐着不知说什么好。
“可你二叔没有将她母亲治好,”一直静坐一旁的温行易托着茶盏,抬眸冷声道:“这也是事实,林姑娘并没有平白冤枉你们,她母亲的确险些病逝。”
“这这不可能,”苏行蕴一摆手,依是肃着一张脸争辩着:“她母亲明明之前好了大半,只需再喝几贴药养护便能痊愈,何故之后病变,并非我二叔之责。”
“咊,说声病变便能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了么?”温行易讽声一句,“你这样敷衍推责,岂不是有损你二叔的高风亮节?”
“温公子——”林青穗舒云大夫齐声劝住他,林青穗十指紧握,垂着头没再说话,舒云大夫无奈只得做和事佬:“罢罢,不若我上林姑娘府走一趟,替她母亲再仔细瞧瞧,究竟有何隐情在。”
“那便有劳了,”温行易搁下茶盏,道一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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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如何?”林青穗期颐地看着舒云大夫,忧心的问道。舒云松开高氏的手腕,再拈过一旁苏靖歇先前开的方子细看,不由拧眉疑声问:“林夫人从前可曾中过毒?”
“怎么可能,”林青穗摇摇头否定,想也不想便道:“我母亲从前只患有头痛病,也看过许多大夫,并未有中毒一说,只有吃了这些药后,才出现中毒之状。”
“非也非也,”舒云眉心凑得愈紧,亦是摇头:“这方子虽乍看上去行将险招,所用之药毒性颇烈,一般妇人受不住副毒也可说,可细细看来,这显然是以毒攻毒之法。”
“若是你母亲从前体内暗藏有毒素在,便能说通我师——,苏大夫,为何下一贴这样的方子,”舒云大夫偏头再看高氏,温声询问道:“夫人,您从前可曾碰过毒物?或是无意吃过含毒的食物?”
“我,我,”高氏手指抠着被角,磕磕巴巴说不出二三来,林青穗护短道:“大夫,我母亲当真没有。”
“你撒谎,”苏行蕴踏前一步凝视着她,坦白道:“我与我二叔商议过,明明你母亲身上从前就藏有毒在,因此药方才下的偏险,我二叔临行前再四叮嘱,让你母亲去正经医馆抓药,因确确然是以毒攻毒,所用药材错不得一剂一味。”
他说到此处,才醒悟过来噢的一声:“你只说我二叔的方子有问题,怎么不细想想,可是你替你母亲抓的药出了乱子?”
“我,”林青穗闻言一顿,回想了起来,她并未曾陪她娘亲去抓过药,心中不由得有些惶惶然,细声寻问高氏:“娘,你之前拿着药方,可是来城里宋仁堂抓的药?”
“没没有,”高氏面色闪过羞惭,呆呆的摇头否认道:“我,我唯恐城里大医馆的药太贵,便便在一家小药馆抓了药,”高氏忽而捂着脸啜泣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怪不得先前那位神医。”
舒云大夫寻着线索又细细追问,这才问出,高氏非但没有在正经医馆抓药,并且为了省些银钱,生生少买了两贴药,以为自己的病好的差不离了,到时用药渣多煎几碗余汤,勉勉强强也能应付。
可正因这药方下得巧,且行将险着,一旦药材出错,毒素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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