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有些诧异,道:“楚师兄,为什么不回去?”
楚游并没有直接回答沈莲,而是在沉默片刻后,问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沈莲一窒,望着楚游那刚刚哭红了的眼睛,道了声:“掌教真人他……挺好的。”
楚游笑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我便没什么可牵挂的了。沈师叔,我想拜托你两件事,一是替我这不肖弟子照顾好师父,将来替他老人家养老送终,二是……你回蜀山后,不要和同门提起我。”
沈莲不解,问道:“这却是为何?”
楚游自嘲般地一笑,“你看看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能回去吗?当我已经死了吧,就让昔日里那个小游一直保持着大家记忆中的样子,不好吗?”
“可是……”沈莲刚欲劝他,楚游打断他道:“再说,我现在一人住在这小木屋里,每日靠打打飞禽走兽为生,刚开始时觉得很孤独,很无趣,但现在也已经适应了,反倒觉得这种一个人的生活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不正是我所向往的吗?你瞧,我还养了一只金羽鹦鹉和昆仑雪犬呢。”
沈莲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强求了,只是还有一事,你可还记得上次咱们被妖兽围攻的地方吗?”
楚游道:“那里离咱们这不远,你若想去,我带你去。”
寒风呼啸,漫天的风雪中,楚游带着沈莲来到了他们第一次到昆仑时被妖兽围攻的地方,楚游道了声:“就是这里了。”
沈莲微微有些感慨:“一晃眼都两年了。”
楚游也道:“是啊,两年了,往事都还历历在目,故人的身影也依稀还在眼前……沈师叔,我已经将你送到了,若没有别的事,咱们就此别过吧。”
沈莲看了一眼楚游,问道:“你不问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吗?”
楚游笑道:“你来自有你的意图,或是为了你个人,或是涉及到宗门,无论哪样我都不会关心,现在的我只是一只闲云野鹤,每日打打猎,散散心,坐看云卷云舒就是最大的享受了,至于修真界的事,我再也不想去关心了。”
“咱们还会见面吗?”沈莲问道。
“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若是相逢,再当杯酒言欢。阿莲,后会有期!”楚游说罢,转身离去。沈莲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想起两年前这个男子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我没什么太远大的志向,只想做一个自在人,得一红颜知己,仗剑游山玩水,历尽天下奇事,观尽天下奇景,老了以后在一僻静山谷有一座小茅屋,每日读书抚琴,此生足以。”
这番话深深印在了沈莲的心里,以至于两年后想起来仍旧记忆犹新。
有些故事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正如同那最娇艳欲滴的花朵,总是会更早的凋谢。
好在他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心中所求。
沈莲一直注视着楚游的背影,直到那背影被风雪所掩盖,彻底消失在沈莲的视线里,沈莲才微微一笑,心中默默道:“他日若是相逢,再当杯酒言欢!楚师兄,后会有期!”
烈日灼烧着大地,一道道裂纹似苍老皮肤上的皱褶,触目惊心。一只乌鸦正在啄着地上的小石子,它跳来跳去,好似它的双脚也无法长时间适应大地的滚烫。忽然,它停下了啄食,猛然间抬起头,一双惊恐的双眼睁得滚圆,紧接着拍打着翅膀仓皇飞去,留下几根漆黑的羽毛缓缓落下。下一刻,大地即震颤起来,震天动地的响声传来,犹如山体崩塌,岩浆爆裂。在天与地的相接处,渐渐浮现出一两个黑影,这些黑影愈来愈多,愈来愈多,到最后竟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它们有的是咯咯作响的骷髅白骨,有的是令人作呕的丧尸,有的是阴森恐怖的幽魂,还有的是披坚执锐的鬼卒,这赫然是一支由亡灵组成的大军。
而且是一支一望无际,如潮水般汹涌的亡灵大军。
在这支亡灵大军的中央,有八只巨大的石像般的鬼物,它们抬着一顶被黑纱遮盖着的轿子,这轿子从远看就好似一朵诡异又妖艳的黑莲花,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而在这黑莲花上坐着的,被一群亡灵鬼物前呼后拥,奉为王者的,竟然是一个拥有着倾城容颜的看似柔弱无比的娇媚女子。
在亡灵大军的正前方,忽然有金光闪过,一道人影在金光中渐渐浮现,他一身金甲仙衣,手执方天画戟,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看似不可阻挡的亡灵海竟在这一道金色身影前停住了脚步,不敢在向前。
那人手中的方天画戟指向坐在黑色莲花上的妖媚女子,如雷霆般的嗓音喝道:“大胆孽畜!竟敢擅自逃离十八层地狱,天帝命我前来捉你,还不俯首认罪!”
那女子慵懒地半躺在轿子上,轻轻抬了一下眼皮,瞥了一眼拦路的天神,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化及’啊,我记得六百年前我跟我主人反天时,你还是一个看管天界神树的小兵吧,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天帝他老糊涂了吗?派一个看树的来抓我?”
名叫化及的天神,手中的方天画戟微微颤抖起来,六百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里,他的确还是神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当年那几个魔头通天彻底的伟能,给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就在刚刚鬼王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竟令他身子大震,一种已经遗忘了许久的恐惧感重新涌上心头。
要知道这个看似娇媚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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