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忽而争论得热烈,忽而出奇地安静。而时间却在一分一秒地流过。
过来很久,“轻过火”对大家说:“完(我)建议,今格儿(今天)会议到此为止,事情调查也到此为止,而今(现在),完(我)就以ms县供销联社革委会的名义,把覃娜娜立刻调走,蔫们(你们)觉得行不行?”
大家心里明白,“轻过火”在玩权术,并且玩得很是时候。其一,他是县供销联社分管人事和商品调拨的副主任,调动一个售货员,只要他一句话就行,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其二,调走覃娜娜,在台面上说得过去。理由就是因为她违纪而被调走,算是对她的处罚。
当然,大家都明白,调走覃娜娜,是“轻过火”的上上策。这不仅仅维护了“轻过火”的所谓尊严,又是向社会有了一个再好不过的交待。大家心想,好狡猾的一直狐狸啊,真是玩权术的顶级高手。
“轻过火”以为他的这个建议提出来后,大家都会同意。他觉得大家都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强”。可是,他的建议提出来后,场面还是出奇的安静。之后,他把众人环视了一遍后说:“既然大势不港话(既然大家不说话),完(我)就当是默认哒(了)。”
接着,他竟然安排起工作来。他对刘卫东主任说:“卫东,今晚些格儿(今晚),完跟(我和)联社办公室的周自华主任、联社财务科的张天茽科长就留在蔫们(你们)歹儿(这儿),监督覃娜娜同志交账,蔫替(你去)安排交账的事儿……”
刘卫东主任觉得这样处理很不公平。他心里明白,这样的处理结果,肯定会闹出事来。但是,作为下属,又能怎么样呢?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较好地反驳理由。他看了看王祥军副书记,又看了看派出所李维铭所长,站起身,正欲去安排交账事宜。
此时,只见王祥军副书记把手往下一按,对刘卫东主任说:“刘主任,请蔫等一哈(请你等一下)。完还有话港(我还要话说)。”
刘卫东主任又坐了下来。
“王书记,完(我)身为分管人事的联社副主任,难道完(我)要调动一个售货员,也不可以?”“轻过火”生气地说。
王祥军副书记仍然保持这微笑的表情,语气不轻不重,舒缓适度地对“轻过火”说:“覃大主任,蔫(你)调动其他任何一个同志,乃是蔫(那是你)的职责所在。可是,蔫而今(你现在)要调动的,是带着问题的覃娜娜,完觉得(我觉得),蔫(你)一个人没有权利作歹样(这样)的决定。”
王祥军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首先,对覃娜娜与李昌均、李昌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必须彻查清到底乃个对乃个错(到底谁对谁错)。只有歹样做(只有这样做),才能做到‘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走一个坏人’的公平、公正原则。同时,也才能给枝山公社几万社员群众一个交待。”
王祥军副书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说:“等问题调查处理清楚后,港句蔫(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但也是大实话。到那时,蔫(你)才能使用组织赋予蔫(你)的权利,蔫港是么(你说是吗)?”
王祥军副书记的一席话,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自始至终,他始终保持平缓的语气,但却藏着极大的震慑了。听他说话,看似轻描淡写,但实则藏着怒潮暗涌。
“轻过火”自出道以来,做什么事都很顺,用“一帆风顺”再恰当不过了。可今天,他有一个不好的感觉,觉得遇上王祥军这样的人后,自己一定会输。此时,他心里恨王祥军,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但是,他又不得不佩服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副书记,太厉害了。
佩服归佩服,但他在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要赢得今天的这场胜利。“轻过火”心里明白,处理今天的这件事,不是处理问题,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想,如果自己被战败,今后在这个副主任的位置上,根本没法混了,为其一;其二,肇事人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覃娜娜。如果,一旦战败,县供销联社空着近一年的调拨科副科长的位子,将不会是覃娜娜,而是其他人的名字。于是,他假装开玩笑,但态度十分强硬地说:“王书记,如果完(我)要强行调动呢,蔫会乃们样(你会怎样)?”
王祥军副书记笑着说:“完不会乃们样(我不会怎么样)。但完晓等蔫所不晓等的(但我知道你所不知道的)……”
“轻过火”问道:“蔫晓等(你知道),而完不晓等(而我不知道)。乃是么得(那是什么)?”
王祥军副书记仍然微笑着,但略微加重了一下语气,说:“法——!”
“轻过火”平时以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惯了,他狂妄地说:“法,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哈……哈……哈……”
其实,王祥军副书记心里气极了,暗骂着“轻过火”流氓、地痞、无赖等等,凡是能用的贬义词,全部给了“轻过火”。但他表现出强大地克制力,一笑置之地说:“乃蔫(那你)不信的话,请蔫(你)试试看,法,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会议室又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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