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青白着脸,强自镇定:“是…是!不不…不是赤金,只是鎏金的!”
臻玉冷声道:“是么!只是我怎么瞧着好似妹妹周岁时得的呢?想是我看错了?”
王嬷嬷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身板儿也直起来,涎着脸道:“可不是?想是大爷年纪小记错了也有的……”
臻玉厌恶的扭过头来,更是反感王嬷嬷,原著里王嬷嬷身为黛玉的奶娘,一件好事儿都不曾为她做过,在贾家更不提遮风挡雨了,简直就像没有她这个人一般,这般不作为的,倒叫主子给他当在前筏子不成?林臻玉本就寻思着找机会将她撵回家去,只是碍着她是母亲当年的陪房之一不好下手罢了,不想这王嬷嬷面上老实心内奸猾,竟将黛玉的东西偷家去!
林臻玉不想与她纠缠,从薄荷手上接过药碗,轻轻唤醒黛玉,小黛玉脸色嫣红,哑哑的叫:“哥哥。”臻玉更为心疼,哄着她喝下苦药,拍着慢慢睡着才起身。
王嬷嬷见状,竟膝行着要上前服侍,芦荟赶忙使着一群丫鬟婆子暂且堵了她的嘴将她带下去。
林臻玉吩咐众人好生看护黛玉,方着人压着王嬷嬷去了柳嬷嬷处,这两日贾敏不耐酷暑,正乏着,柳嬷嬷总管内院丫鬟仆役,找她正好。
侧房,王嬷嬷对着柳嬷嬷哭诉委屈:“纵使我有错处儿,大爷也不能这样呀,好歹我也是大姐儿的奶妈子!这点子体面都没有吗?以后还哪有脸儿再服侍大姐儿、太太呦!”
见臻玉端着茶不吭声,越发上脸,指着芦荟骂道:“哪来的作死的小娼/妇!敢堵我的嘴,便是太太屋里的见着我,还要道声嬷嬷呢!”
林臻玉“嘭”的声掷了茶碗子,摔到地上碎渣崩了王嬷嬷一鞋,讽刺道:“嬷嬷好大的脸面儿!玉儿是请不得您做奶妈子了,您还是回吧!只把从玉儿那拿的金锁儿、布料子还回来就成!免得您瞧不上,倒糟蹋了您的体面!”一边儿吩咐婆子,去叫还在黛玉房里的蜂蜡将这两年黛玉得的入册的东西清点一番,看还有没有少的。
柳嬷嬷听闻,气的发抖,一巴掌乎上去,“作死的东西!太太恩德才让你做了姐儿的奶妈子,竟敢偷姐儿的东西!”
臻玉虎着脸,慢悠悠道:“还不止呢,妈妈想是不知道这位嬷嬷可是体面,想家去就家去!玉儿的丫鬟不仅偷懒儿使得玉儿病了,那群眼空心大的还想瞒着玉儿生病的事儿,这位连声儿都不吱一下,可是那起子丫鬟婆子嘴里的‘好人’呢!”
王嬷嬷慌忙辩解:“大爷,可不能这么糟践奴婢!您刚也说我儿的那只是鎏金的锁儿罢了…姐儿房里的丫鬟个个儿牙尖嘴利,想是大爷误会奴婢了罢,奴婢只昨晚儿……”
臻玉不搭理她,只向柳嬷嬷道:“她们家儿子就在外面,妈妈一看便知!”
柳嬷嬷直气的哆嗦,挥手让人去叫管家来,只说:“这一家子的人,咱们是再使不得了!快叫了林管家来,打出去是正经!”顺顺气又道:“闲了我自向太太慢慢分说罢,省的这黑心肝的气着太太!”
王嬷嬷一听不仅自己差事不保,还得连累当家的,忙哭嚎道:“大爷!奴婢再不敢了!您绕过这一回吧!”
柳嬷嬷抬脚把她踹出去,喘着粗气道:“以前干什么去了?这会子倒知道自己是‘奴婢’了!”
此时林福带着王嬷嬷男人到了,王嬷嬷更是发疯一般要往正房闯:“我要见夫人!我要见太太!好太太,看着我是您陪房的份上,看在我奶了大姐儿一场!饶我一回罢……”
柳嬷嬷慌叫人堵嘴压住,才没惊了贾敏。
各自处置了不提。林臻玉依旧去了黛玉屋子。
一会儿,林海听到风声,赶忙来到黛玉屋里,连声问:“玉儿怎么样了?”臻玉摸摸黛玉的头道:“没事了,方吃了药,这会子睡着了。父亲快坐下歇歇罢,这样热的天儿…”林海方把心放下,看着渐渐脱了稚气的儿子,心下十分满意,这般孝顺父母疼爱幼妹的孩子,夫复何求!
父子二人正闲话家常,言谈黛玉粉妆玉琢,乖觉可喜,一父一兄都洋洋得意。
忽听觉一阵唱词道:“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草一堆草没了……”
林海奇道:“这深宅后院,怎生听得这般清楚?”
此时臻玉脑中似有万马奔驰,耳边嗡嗡作响,心内万般滋味,早已是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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