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颐抬眼看了魏大人一眼,有些吞吐地说道,“是白家的白麟涵。”
他这样说,魏大人愣了一下才看向他,沉声道,“不是说了不要和白家人走得太近。”
魏颐只好赶紧解释,“是他前来邀请,我也不好拒绝,只得去了。再说,他为人挺不错,我也只很少和他往来,我觉得和他相交并无太大不妥。”
魏大人听闻他说这种话,似乎是想发火,但之后又把火气压下去了,好半天才道,“你母亲若是知道你和白家人结交,她该很生气。你该想想你母亲的立场。”
于是魏颐只好应道,“是的,父亲,我以后会注意。”
魏大人又问起魏颐的课业来,道,“你的老师最近身体有恙,你多时不曾送课业过去给他看,你近来在家,可有勤勉于学。”
魏颐最近花在学习上的时间的确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是定然也并无荒废,就回答了自己最近的学习情况,又去把自己写的策论文章拿来给魏大人看,魏大人看后给予了点评。
魏颐对于各种问题见解独到,时常让魏大人也深受启发,但是,魏颐还是会挨骂的,魏大人说道,“你能想到这些是好事,能够大胆提出更是不错,为官者,为国为民,不敢有私。不过,为人中庸之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未有体会,看法不免太过激进,如此也是不好,你以后还是要学会沉静深思。你的大哥,于此上就要比你好很多。”
魏颐受教,虽然魏颐知道官场重在中庸,但是要他那么干,他毕竟年轻,还是一时半会儿哪里真正体会得到,要做到更是不容易,但父亲教诲不敢不从,只好连连应了魏大人的话。
因魏大人留了他的幕客用饭,魏颐就回房簍-u,n汗檎嬉黄鸪酝矸梗晚上又给魏归真读诗,睡觉前洗澡,就着烛光看到膝盖上被撞成的乌青,胳膊上还有破皮,上药时,不由得又在心里骂了那范成仲一蚢心想今日他挨打,那完全是咎由自取,想到白麟涵身上受的伤,不免又对他有了更多歉意,本来之前对白麟涵的印象并不太好,甚至并不真心和他交往,只敷衍应付,这次他为自己打架,却让魏颐觉得白麟涵这人其实也还不错,故而对他也算真心上心了些?/p>
这边范成仲被扶回家,情况很是不妙,赶紧请了大夫,大夫说有内脏受伤出血,给他针灸,又下了猛药。
他时常在外胡作非为,他父亲范大人也管不了他,只能纵容着,不过,这次被白麟涵打成这样,他却是不敢让父亲知晓,于是就待在自己房里养病,也不见人。
他因平素沉迷于酒色,身体已然不好,又被打成这样,也许大夫开的药也有问题,他这伤不仅没好,过两天,居然越见凶险,俨然奄奄一息之状。
这时候,他房里的伺候丫头,和他身边的随从小厮才慌了起来,生怕他有不测,大家都要担责任,赶紧去报告了范家夫人。
范夫人是最宠溺这个嘴巴甜的儿子的,而且上面老夫人也很宠这个孙儿。
听闻范成仲重病在床,她们赶紧赶来看了。
发现原来好好的人,现在居然满身是伤,几乎病得不能说话了,完全一副濒死之态。
不由得异常吃惊,甚至是震惊,震怒。
家里跟着范成仲的丫鬟小厮们全都跪在院子里挨了打,然后又让他们交代事情。
这时候,小厮们如何还敢瞒着,赶紧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们当然是向着自家少爷的,又要推脱自己身上的罪责,就新编了一番说辞,而且大家还串了口供,只说范成仲看上了一个小倌,但白家的公子白麟涵也看上了,白家公子就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对范成仲大打出手,他们这些侍从当时在身边也跟着挨了打,但是却不敢还手。
范成仲是矜贵公子,哪里受得住范家习过武的公子的拳脚,就被伤成了这样。
但是范成仲想到白家毕竟比自家显赫,故而不敢把这事说出来,只得受了伤也忍着,还不敢告诉老夫人和夫人。
小厮们说得异常凄惨,责任全都往白麟涵身上推。
两个妇道人家看范成仲伤成这样,哪里还去推想事情真相,只相信了小厮们的话。
然后此事不免很快闹得大起来。
两个妇道人家都要范老爷给做主,一边请了名医给范成仲看病,一边要范老爷去白家给儿子讨回公道。
京城府尹这个职位是最难做的位置之一,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待上数年的,无一不是老狐狸老油条,不然,不仅坐不到这个位置上,而且也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待久,或者就会得罪不少人,或者办不好事。
但范大人却将这府尹做得异常顺,由此可见此人完全是官场老油条,什么事情都处理得非常圆滑。
此时听老母和夫人都来告白家的状,说自己儿子受了欺负,他先是把儿子和夫人都骂了一顿,又安抚了母亲,但心里其实还是很向着自己儿子的,对白麟涵就很有意见。
他的夫人被丈夫骂了,在家里闹得很厉害,又哭又闹,直说范大人孬种,儿子遇了这种事情,他居然还骂儿子,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她们指望不上他。
范大人被自家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软,他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还不是只得到白家去替儿子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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