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一会儿福多便进来了,身上的衣服工工整整,脚下还粘了些水印,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这个海云的身份弄清楚了吗?”胤祐喝了一口凉茶,觉得自己全身凉透了,心反倒静了下来。
“回主子,奴才在毓庆宫的兄弟今儿晚上在奴才那吃了些酒,听说这个海云不过是个包衣而已,她阿玛额娘都没了,便寄在叔伯家,小选后便被留在宜妃娘娘身边,因为泡得一手好茶,被太子看重,说太子妃爱品茶,便放在太子妃身边了。”福多顿了顿,“前些日子听说因为弄丢了太子妃的首饰,不知怎的便到了四阿哥那里。”
胤祐放下冰凉的茶杯,揉了揉额头,他知道太子喜好女色,甚至听闻他亵/玩太监的事情,但是石氏向来贤惠,对太子的几位妾室也是宽厚,怎么会容不下这个海云,而且若是这个海云已经成了太子的人,断不可能还送到四阿哥面下。
还是说,这本就是太子与太子妃联手的好戏,四阿哥虽说明面上向着太子,可是太子却想把四阿哥攥紧在手里,所以想在四阿哥身边送女人?
太子给已经懂人事的弟弟送一两个女人也不算太过越矩的事情,四阿哥也不能拒绝,只是唯一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刚好多看了这个宫女一眼。
“前些日子听闻额娘喜爱品茶,明儿就把这个海云姑娘送到额娘身边去伺候几日,”胤祐揉了揉额际,“夜深了,下去吧。”
“嗻,”福多知晓自家主子的立场,做奴才的,主子荣耀,他便跟着显贵,主子倒了,做奴才的便比畜生都不如,他这些年早看明白了,这位七阿哥母家虽不受宠,身又有恙,但其母是旗人,身份低也低不过八阿哥去,而且这个七阿哥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儿。
做奴才的,不一定要很多能耐,但是眼神儿却一定要好。
跟着这么一个主子,总比那些日日在刀口上跳舞的奴才强。
“小路子,”胤禛用过午膳,净手后问道,“这几日小七身子可又是不好了?”
小路子面色一僵,跪在地上答道,“回主子,七阿哥这几日一直在屋里看书写字,不曾召过太医。”
胤禛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也不喝,只是轻轻的摩挲着杯沿,“你说,小七有几日没有来我这了。”
“主,主子,”小路子结结巴巴道,“兴许七阿哥有别的事儿忙呢。”心头却一阵阵发苦,往些日子七阿哥几乎每日都要来找主子,即便不来,也会叫下面的奴才传声话,如今竟是三天没有来了,也不见有个奴才来捎话儿。
“你说,他在气爷什么?”胤禛似乎没有看出小路子的紧张,轻声道,“爷可有对不起他?”
小路子忙把额头抵在地上,“爷素来对七阿哥都是极好的。”
“啪!”茶杯被扔在地上,茶水泼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胤禛沉着脸色,低声道,“那他在发什么脾气。”他从未想过小七也会有背离自己的一天。甚至在他的心中,小七本就在自己身边,只需要一伸手,小七便触手可及。
原来小七不在的时候,他竟会觉得心慌,是因为自己看着小七长大,所以把他看得太重要了吗?
小路子犹豫道,“主子,听说七阿哥把您给他的宫女送到了成嫔娘身边去了。”
胤禛面色变了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路子仍旧不敢抬头,“听说今儿送过去的。”
胤禛听了这话,视线落在小路子身上,良久不言,小路子吓得微微发抖。
“小七也是孝顺,你起来吧,把上次皇阿玛赏给爷的那个西洋镜带上,同爷一同去瞧瞧小七,”胤禛站起身,神色完全没有之前的怒意,只是举止间,似乎带了些急切。
“嗻,”小路子忙站起身退了出去,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就说主子这两日怎么不对劲,原来因为七阿哥的关系,只求七阿哥千万要理自家主子,不然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往后几日恐怕不好过。
顶着雪赶到胤祐的住所,胤禛远远就看到一直伺候在胤祐身边的宫女芸珠向他走来,“奴婢给四阿哥请安。”
胤禛看了眼胤祐书房的方向,“七阿哥呢?”
芸珠恭敬的回答道,“回四阿哥,刚才李公公来,说是万岁爷召见,这会儿想必还在万岁爷那。”
胤禛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原本藏在心里的焦急与解释,慢慢的化为不安,至于究竟不安什么,连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按理说,小七于他在宫里的势力,并没有多少帮助,可是他对小七,却不能不上心。
当年那个走路跌跌撞撞的孩子,自己一笔一画教会写字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他信任自己,却又足够的聪明。这次自己把那个宫女给他,对他来说等于自己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所以才会远离自己吗?
因为把自己当成可以信任的兄长,在这个时候,才会发脾气,远离,而不是对自己虚与委蛇?
“四阿哥,”芸珠见四阿哥站在雪地里不动,担忧的道,“要不您到屋子里等一会,主子已经去了大半个时辰,也许等会就回来了。”
“不用了,”胤禛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便带着小路子往乾清宫的方向走。
“主子,”小路子担忧的开口,“您这是…”
“爷看看雪景还要告诉你么?”胤禛沉声问道。
“奴才不敢,”小路子忙垂下脑袋,不过心中也明白,这看雪景看到乾清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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