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那么多,福伯又急匆匆的跑来催,沈成蹊压下心事跟着他去了前厅。
端康王府的前厅他还是来过的,只不过之前到这里的心情和现在大相径庭。
以前他都是来跟二哥谈公事,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间院子,如今一踏进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下人们各个低眉顺眼,生怕发出大动静,屋里一片山雨欲来的架势,搞得他看厅子里摆放的红木家俱都觉得有些狰狞。
厅堂的正座上坐着自家二哥,一身便服,手中端着青花茶碗,脸上一片乌云密布,坐在侧座上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他自然也认识,宋巧蝶——二哥的王妃自己的二嫂,只见她淡漠的品着茶,漂亮的眼睛里却透着讥讽的笑意。
沈殷浩坐在一边,洋洋得意的冷哼一声,像是等着看戏,只有沈殷北在看到他的时候,温和的脸上透出一丝担忧。
沈成蹊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进去,硬着头皮咬着牙憋出一句话,“父王,母妃。”
这辈子除了先皇和母后,还没人敢让他六王爷这么卑躬屈膝,可是想到沈殷阙尴尬的身份,也只能认命。
沈成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气氛瞬间更冷了,宋巧蝶眼眸转了转,看了王爷一眼接着轻轻笑起来,“殷阙啊,我看你气色不错,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你父王可是一直担心你呢。”
沈成蹊勾起嘴角,躬了躬身子,“儿子有罪,让父王母妃担心了。”
“嗯。”沈成景冷哼一声。
宋巧蝶看了沈成蹊一眼说,“说什么傻话,去了鬼门关还能回来着实是件喜事,说明殷阙你福气,现在身子还虚吧,快给你父王谢恩,不用行礼了。”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缓和了气氛又不忘捎带表示一下对这位“儿子”的关心,只是仔细一琢磨才能发现夹枪带棒,毕竟任谁也不会觉得去趟鬼门关是多么喜庆的事儿。
沈成蹊不点破,脸上仍然带着谦逊的笑容站起来行礼,“儿子谢父王、母妃关心。”
“我允许你站起来了么?”沈成景撇他一眼,严肃的脸庞绷带紧紧地,带着皱纹的眼角含着冷冰冰的光,“大清早不起床要一大家子人等你,见了面也不知道跪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王,还有这个家吗?还不跪下!”
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儿子昨天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一见面就是责罚,那冷冰冰的眼神像是在忍受什么不得不存在的脏东西。
沈殷浩捏着椅子忍不住要笑,宋巧蝶翻了翻眼皮还不忘一个眼刀飞过去,他立马憋回去忍的一张脸都紫了。
沈成蹊心里一凉,惊愕的扬了扬眉,接着就有撂挑子不干的冲动,他知道沈殷阙不受宠,可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受宠。
行啊沈老二,平时看你闷嗤闷嗤放不出个屁,没想到窝里挺横啊,沈殷阙可是你亲生的儿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跪天跪地跪祖宗,怎么也轮不着跪你沈成景。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沈成蹊还没有楞到给自己找不痛快,认栽的跪下,表现的还特诚惶诚恐,“儿子病胡涂了忘了请安,请父王责罚。”
沈成景哼了一声,掀了掀茶盖啜了一口,居高临下的问:“说吧,昨儿是怎么回事?”
沈成蹊知道他说昨天死而复生的事儿,害怕出纰漏就装胡涂的抬起头一脸茫然的问,“昨天什么事儿?儿子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倒是会装傻。”沈成景冷笑一声,猛地把茶杯砸到地上,“难道还要把我人证叫来对质你才肯老实交代?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肠竟然会还如此歹毒,简直枉读圣贤书枉为人子女!”
这话一出,沈成蹊懵了,不管他之前如何猜忌也没预料到如今到底在演什么戏码,沈成景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自己昨天半死不活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惊魂劲儿还没过,怎么就心肠歹毒,枉为人子女了?
“父王,您到底在说什么?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为何就成了心肠歹毒之人?”
沈殷浩可算逮住了机会,跳出来指着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哥,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父王平时朝事繁忙已经够操劳了,你怎么忍心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事来,置父王于不义。”
沈成蹊愕然的挑了挑眉,哭笑不得,他昨天干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诈尸’吓坏了石头,这样也能算‘大逆不道’?
他瞥了沈殷浩一眼,脸上还带着笑:“既然如此,那二弟不妨给我说说,你所谓的大逆不道是指什么?”
包括沈殷浩以内的所有人都略带吃惊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一向任人搓圆捏扁的沈殷阙竟然也有反抗的时候,可就是他这种云淡风轻毫不畏惧的样子惹火了沈成景。
他抄起手来扇了沈成蹊一耳光,气的指着他的鼻子说:“还敢顶嘴了!好好,你不承认是吧,来人啊,把那狗奴才给我带上来,看这个逆子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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