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十几个案子里没有一个能让诺曼集中精力,他气呼呼地用宽厚粗糙的大手把一些纸屑和订书针扫到手心,再把它们放进垃圾桶,这时奥斯卡闯了进来。
“嘿,你干嘛不敲门!”诺曼光火地说,“出去,重新再敲一次。”
奥斯卡敷衍了事地说了句“抱歉”,毫无歉意地拉开椅子坐下。
“诺曼,你最近在办什麽案子?”
阿尔伯特警官的脸颊开始发热,脏话正聚集在他的口腔里,他认为奥斯卡是故意闯进来羞辱他的,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没有中断过。
“我有很多案子要办,你最好滚出去。”
奥斯卡看到他刚整理好的案卷,伸手翻了一下,诺曼猛地站起来,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办公桌边推开。奥斯卡被他推搡得倒退了一步,诺曼瞪著他,慢吞吞地重新把散开的案卷整理成一叠。
“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又在上班时间喝酒了吗?”
“没有,我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碰过一滴酒。”
“那你为什麽看起来像个醉醺醺的疯子。”
“哦,我找你有事。”奥斯卡拿出一个纸袋扔在桌上,诺曼狐疑地拆开,从里面倒出一叠照片和几份整理得非常详细的文件和档案。照片上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少女,文件中则罗列了到目前为止调查取证的记录和结论。
“这是我正在查的案子。”奥斯卡说,“六个姑娘下落不明,另一个女孩的父亲来报案,但後来证实她只是离家出走,因此并没有归入这些连环案件里。”
“哪又怎样?”诺曼奇怪地看著他的老对手,最近他们中的一个有可能会升为警长,但没有一件大案子落在自己头上,让他感到非常苦恼。
“我把目前查到的线索都整理出来,写在这份文件里,电子档等艾许莉准备好之後会发到你的信箱。”奥斯卡说,“这案子归你了。”
“什麽?”诺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宗少女连环失踪案上过好几家报纸的社会版头条,甚至上过60分锺新闻节目,六个家庭的父母和亲人都在焦急万分地关注案件的进展。奥斯卡在这个案子上花了几个月时间,每天只睡两三小时,现在快要有眉目的时候却忽然把案件转交给自己的宿敌来办。诺曼认为这其中要不是有个巨大的阴谋,那就是他喝醉酒而且疯了。
“你要把这个案子让给我?”他认真地问了一遍。
“是的,你只要顺著园林工人的那条线索追查下去,很快就能破案。目击者的证言都在第十页,每个都有联系方式,案件的之间的共同点也都列在後面,还有本森博士的犯罪心理轮廓描述,彼得综合几个目击者的意见完成的疑犯画像,最後我做了一个详细分析,结论你来定,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为什麽?”诺曼尽量掩饰自己的惊讶,他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件突如其来的好事,对奥斯卡的反常行为仍然保持警惕,认为这是个拙劣的玩笑。
“我还有别的案子要办。”
“什麽案子能比这个案子更重要?”诺曼终於把嘴里的脏话吐了出来,“你他妈的马上就要破案了,到时你会上电视和报纸,记者会为你做独家采访,那些焦虑了几个月终於能松口气的父母还会送来感谢信。然後是奖杯,奖状,升职,一片光明的未来。你上台领奖时我是该鼓掌还是吐口水。狗娘养的,你他妈到底想干什麽?”
“前几天有个叫托比?肯特的码头工人来报案,说他目击了一桩持械凶杀案,我现在正在调查。”
“哦那个案子。”诺曼看了看他,“这难道不是我们常说的破不了的案子吗?查这个案子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档案室里多得是这种来不及写的文书报告,连尸体都不会有人来认领。你什麽时候开始又对黑帮和职业杀手有兴趣了。”
“我一直都很有兴趣。”
“奥斯卡,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混蛋?”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白白便宜你。让我看看你手头上还有什麽别的关於帮派的案子,至少用三个凶杀案跟我换。”
“这里只有两个。”诺曼怒火冲天地说,手中紧紧攥著少女失踪案的卷宗。
奥斯卡指了指他身後的书架:“再加上那个。”
“加上我杀了你的案子,凑足三个怎麽样?”
奥斯卡右手抱著几份凶杀案的档案,左手拿著诺曼心爱的白兰地酒从办公室出来。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坐回座位,先打开瓶盖往马克杯里倒了半杯酒,松了口气,把酒瓶塞进最下层的抽屉,接著打开第二层,从里面取出一张画像。
彼得是个绘画天才。
奥斯卡紧盯著画像,每一根线条都毫无争议地证明,画中人是麦克?艾尔维斯警官。过了这麽久,奥斯卡还是没有选择新搭档,坚持一个人办案,理由是他有过两个搭档。马克斯殉职了,後来麦克成了他的搭档,但麦克只是失踪,奥斯卡知道他活著,事後还有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尽管奥斯卡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麦克活著却不回来,可他还是愿意继续等待,有时他能感觉到麦克就在身边,突如其来地感到他的存在,艾许莉常开玩笑说,这是个看不见的情敌。
“好吧,让我来找到你,让我知道你出了什麽事。”
奥斯卡把几宗看起来与职业杀手有关的案件摊开在办公桌上,拿起马克杯喝了一大口白兰地,酒精美妙的气味让他振作起来,憔悴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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