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岳斩霄便在厢房内专心练字背书。黄昏时分,来了个中年仆妇替他量身,说是奉命要给他赶制几套合身的衣服。他心窝一暖,顿觉中午所受的那点委屈全都烟消云散,胸口只余感激喜悦。连大夫送来的药膳也变得香甜起来。
☆、乱臣 5
翌日正午,丹墨翩然而至,照例带了一堆吃剩的骨头和菜渣。见岳斩霄已经换上了仆役的装束,他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这衣裳才合你的身,看著像个小厮的样子。”
岳斩霄抱起换下来的那身衣物,战战兢兢道:“公子这些衣裳,小人一定会洗干净再还给公子的。”话音未落,手上已冷不防被丹墨倒转扇柄用力一敲,他吃痛,衣物脱手掉地,旋即被丹墨踩上两脚。
“笑话!被人用过的东西,本公子岂会再要?!都给我扔了,就当我施舍给叫花子了。”
这可都是上好的丝缎啊!岳斩霄一阵惋惜,但知道自己在丹墨面前没反驳的份,只得默默依言捡起衣裳,丢出了房。
丹墨今日来,除了考查昨天布置的功课,更带来好几册诗书教岳斩霄诵读。他一心想要逼这小鬼自己打退堂鼓,好摆脱这烦人的差事,选的自然都是诘屈聱牙的文字,逮著岳斩霄稍有忘词,便毫不客气地罚打手心。不料岳斩霄竟是憋足了一股劲,硬将诗文都背了出来。
丹墨大感挫败,之後数日,变著法子教岳斩霄默写诗文,处处吹毛求疵,将岳斩霄双手掌心打得青紫肿胀,可气这小鬼就是不哭不闹也不求饶,叫他更是无名火冒三丈。
责骂声时不时传到大夫耳里,他也觉这丹墨公子对岳斩霄太过苛刻,但同情归同情,总不能为了个寒微小厮去得罪王爷的表弟,唯有装聋作哑,佯作不知。
殷长华这日进宫给父皇母妃请安回来,坐下没多久,边将军登门拜访。两人沿著花苑小径边走边聊,听说次子这些天都在教岳斩霄学字,边将军对那俊美男孩的灵巧机敏印象颇深,捋须笑道:“那孩子留在杂耍班子,确实辱没了。如今跟了信王爷,是他的造化。我瞧他手脚修长,腰腿韧劲也好,可是个不错的习武胚子,若学武,再有王爷提擢,将来建功立业,大有前途。”
“边将军威名远扬,如能指点他一二,那才是他的福气。”殷长华客套了几句,想起近来都没再见到岳斩霄,也不知他左臂的伤势是否已然痊愈,倒动了两分牵挂,便与边将军一起往医师的居处行去。
两人刚踏进院落,便听到一侧小厢房内传出清脆的读书声,相顾一笑,尚未走近,丹墨严厉的训斥响起:“停!背漏了一个字,给我把手伸出来。”
“是。”岳斩霄顺从地摊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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