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没有固定岗位的小工,大部分时间都在应付客人,偶尔帮忙顶班。
本来已经可以离开,但邓廷歌架不住小朱的恳求,只好和她换班。心想着应该没什么事吧,但刚坐下没几分钟电话就响了。
一个年轻男人用非常温和的声音告诉他,房间里的安全套没有了,麻烦服务生拿一些过来。
邓廷歌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刘。
小刘:“卧槽,别看我,我是女的。要送你去送。”
邓廷歌:“声音很好听,说不定是帅哥。”
小刘:“那更不行了,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邓廷歌:“……”
他只好去了。
618号房是酒店里比较少有的豪华情侣套间,早上刚刚退的房,估计没有及时补充。邓廷歌搭电梯上去,捏捏脸做出个得体笑容,伸手去按门铃。
铃声未响,门却自己开了。
“孔郁,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回了,谁都下不来台,你自己也……”开门的男人很不愉快地说,转头正好看到邓廷歌站在门口。
邓廷歌看到另有一个人站在房间里,上衣tuō_guāng了,领带攥在手里,又长长地垂到地上,皮带已经扯开,形容有些狼狈。
身材这么棒。邓廷歌想,果然很帅。
他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朝开门的男人递过去:“你好,这是618号房要的……”
高大的男人看看他,又低头看看他手里的杜蕾斯超薄,最后抬眼盯着他,没有接过的意思。
邓廷歌压抑着心里的不耐,装作没发现男人的窥看,转头笑眯眯地注视着房间里的人。
“是您要的……”
“不要了。”房里的男人大步走过来,砰地关上了门。
邓廷歌心里猛跳。刚刚男人走过来关门的时候他认出来了:是最近小朱和小刘每天上班都要摸鱼偷看的那部热门偶像剧里的演员,孔郁。
他按捺着好奇,稍稍打量了几下面前的男人。
男人有一张很端正的脸,眉目俊朗,脸色温和,穿着也很简单有品,邓廷歌心想天哪长那么帅还要来约炮?现在的状况是约炮不成所以一拍两散?转而又想,不对,不一定是约炮,说不定是情侣。哎,挺好,很般配,视觉上非常赏心悦目。他想。
他把手里的安全套收了,说句“不打扰了”转身离开。
走进电梯的时候他抬头看到男人依旧站在618的门口,呆呆看着自己。
……又被基佬看上了?邓廷歌心里很不舒服。虽然那男人是少见的端正帅气,但他是个直的,这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况且那男人和孔郁,很明显有非常亲密的关系。他忖度。
电梯一路下行,邓廷歌隐隐约约觉得那个男人有点面熟,但怎么都没法从记忆里捞出个确切的印象。
……估计是这里的常客。他想,有了孔郁这样的极品还要出来约炮?顿时对那人的印象差了几分。
他下了班,急匆匆骑自行车去洗车店,换上制服开始工作。
除了酒店小工、洗车店小哥,他还偶尔到朋友的奶茶店里冲冲奶茶粉。兼职很多很忙,还要兼顾学业,他时常很疲倦。邓廷歌考虑过辞去一两份工,但绝不包括洗车店的这一份。
来店里洗车的都是会员,大部分是豪车,有的人出手阔绰,运气好的话,除去工资,他每天还能拿到几百块的小费。有钱的鼓励,还能摸着自己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靓车,邓廷歌觉得其实也挺开心的。
某日,他正满头是汗踮着脚擦拭一辆奥迪车前窗上的鸟屎,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身边问了一句:“你是邓廷歌吗?”
邓廷歌回头,看到一个很帅的男人。
他一下就想起来,正是那天618号房间门外盯着自己猛瞧的客人。
……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邓廷歌有些郁闷。
他没工夫理会他,冷冰冰地转了头,没搭腔。
男人似乎还不死心。他犹豫片刻,又转到邓廷歌面前:“你是华观中学高一六班的邓廷歌吗?”
邓廷歌顿时一愣。他是的。
他忙抬头盯着面前的男人。男人真的很面熟,他的眉目非常温柔,笑意也如此真挚,邓廷歌觉得这个表情自己应当很熟悉,他甚至觉得男人的面熟是有历史渊源的,仿佛在很久之前他们也这样面对面亲热地交谈过。
男人又补充道:“学号的最后五位数是00635,对吗?”
邓廷歌这下真的吃惊了。他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高中时候的学号。
“你是谁?”
“认不出我了吗?”男人举起双手,做了一个吹奏乐器的动作,手指灵活地弹动,“我是罗恒秋。”
邓廷歌一惊,立刻欢喜地喊了一声:“师兄!”
随着“罗恒秋”这个名字的出现而浮现在记忆里的是一张总没什么精神的脸。高中时每周一都要举行升旗仪式,鼓号队照例吹奏国歌。鼓号队里的男孩女孩全都好看又高挑,唯有一个号手脸上总是面无表情,强装肃穆。邓廷歌习惯在人群里冲他挤眉弄眼,那号手往往会冲他露出一点不太明显的笑意。
邓廷歌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印象:罗恒秋,高自己一届的师兄,号手,个子很高,人挺帅,但看上去脾气似乎不太好。
先跟他说话的是罗恒秋。开学第一天的升旗仪式上,邓廷歌作为高一新生的代表站在主席台一侧紧张地等待着上台,手里的方格子稿纸被他攥得都快湿透了。
这时鼓号队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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