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黑子哲也,是个医师。”
介绍完毕,黑子埋头继续喝粥,冷不丁的,碗里多了好几片肉,是赤司夹给他的。
“你有伤在身,需要吃好点。村里短期内都不会再杀猪了,下次吃到肉还不知是什么时候。”黑子蹙起眉。
“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只给我一人了。身为医师的你身体垮了的话怎么办,嗯?”上扬的尾音透着不易觉察的温柔。
黑子被他堵得没话说,只得把碗里的食物都扒到嘴里,脸颊涨得鼓鼓的,像一只小土拨鼠。赤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这一戳,就上了瘾。
白净的脸颊温热柔软,戳起来手感非常不错。
“赤司君,请不要这样,我的脸不是玩具。”黑子板着脸。
“抱歉,因为黑子君小小的,不小心就下手了。”赤司停下戳脸的动作,有点不舍,又在那张清秀的脸颊上捏了捏。
小小的……小小……小……
这是在嘲讽他个子矮呢?还是嘲讽他身材单薄呢?还是嘲讽他没肌肉呢?
不管是哪个,都非常精准地戳中了他的痛处!尽管还是一副面瘫脸,黑子嘴角的弧度却下沉了零点四一五个百分点。
下午的时候,他煎了排毒疗伤的草药。赤司只喝了一口,就险些吐出来。
到底是什么药,怎么可以苦到这个地步?!
身为藩王继承人,赤司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没少受伤,喝过的林林总总的伤药不下百种。但没有哪一种,在“苦”上能和黑子这碗相媲美。
简直刷新了他对草药的认知。
年轻的医师坐在床边,水色长发垂落下来,大眼睛眨啊眨,看上去非常善良无害。
“赤司君,良药苦口。”
话说到这个份上,赤司心一横,牙一咬,举起碗就灌了下去。顷刻间,苦味在舌尖扩散开,比黄连还要苦涩,比莲心还要钻心。艰难地喝完,他只觉得比打一场仗还要累。
黑子给他把了脉,叮嘱他好好休息,步履轻快地出了屋子。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得罪医师。
转眼间,赤司就在诚凛呆了半个月。
一开始,他时刻提防着敌对势力的人找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被仇家找到了,恐怕会凶多吉少。后来,他发现诚凛地势偏僻,村里人极少和外面的人往来,几乎是与世隔绝的。
确定了这点,赤司索性不去操心外界的局势,安心在这里养伤。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他准时醒来,身旁的少年还在睡梦中。
黑子的睡相委实不好,被子踢得乱七八糟,一小截雪白的小腿就这么□□裸地露在外头。赤司抓住那只冰凉的小脚踝,塞回被子里,顺手给他掖好被角,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熟练。
这副情景如果让他家仆人们看到了,绝对会惊得吓掉下巴——那个领域意识极强、平时睡觉都独占4x4满铺的征十郎少爷,居然能容忍和另一个人同榻而眠?
事实上,赤司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亦或是他的存在感薄弱到近乎透明,对黑子哲也这个人,自己一开始就没什么排斥心。
赤司轻手轻脚地下床,简单洗漱后,拿起佩刀,细细擦拭。忽然,窗外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粉碎了一屋子的静谧,“黑——子——”
除了火神这个大嗓门还有谁?
床上的黑子翻了个身,似乎觉得有点吵,下意识用被子裹住头,活像一只小鸵鸟。
见状,赤司挑眉,提着刀就往门外走。
他的武器是一套双太刀,小切先,京反,前窄后宽,刀型优美,花重金请了三位知名工匠联合打造,费了三年才制成,刀刃锋利清冷。
火神兴冲冲地推开门,不想,迎面而来的不是黑子,而是一道狠戾的刀光!
“……”什么情况?
他呆了,眼看横在脖子上的刀就要切到他的皮肤,一滴冷汗不由自主地滑落。
“黑子还睡着,请你安静。”刀锋反射的冷光投影在赤司脸上,温和的表情平添几分肃杀。火神僵硬地点点头,于是,小小的木屋又恢复了安静。
约摸一个时辰后,床上那团被子终于开始蠕动,被子里钻出个蓝色小脑袋。
“火神君?”黑子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半天了,”火神一边说,一边将满满一背篓的干柴解下来,“给你送柴火。”
“抱歉,我完全没有听到声音。”
“反正我也没事,哈哈、哈哈。”火神干笑两声,瞥了某个赤发男人一眼,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只叫了一声,就差点被割断喉咙,要是真把人吵醒了,他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黑子披上外衣走下床,清点了一下火神送来的东西。这些都是直接从山上砍下的生柴,既粗且长,需要横向、纵向劈断,分成细细短短的规整木条才能用于生火。他取来劈柴的刀,一下下地挥砍,表情很淡定,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却泄漏了他的勉强。
“还是老样子啊,你。”火神叹道。从小到大,这家伙都没什么体力。
“我一个人可以的。”黑子不甘示弱地说,只是他这会儿满头大汗,小脸汗涔涔的,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火神不由分说夺过他手里的刀,“你来?大概要劈半天吧。”
对黑子而言沉重无比的钝器,到了火神手里就跟玩儿一样,好似完全没有重量。他力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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