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乖乖的听着,心里有些震惊,他是有些怨怪纪博的花心滥情,让他处于这个尴尬的地位。可这个时代是个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时代,遵守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社会主流。纪博的行为虽然有些出格,但在一般人看来,他最对不起的不过是白家罢了。对于他这个做儿子的,纪博能锦衣玉食,关爱有加的把他养大,就已经超过许多官宦父辈了,勉勉强强也可算得上是有良心了。
但今日纪安才发觉,他爹比他想得要更好一些。这么一想,纪安把小手塞进纪博的手里说道:“爹,儿子得爹用心养育,精心爱护才能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的长到今天。儿子知晓爹的良苦用心的,能投胎做了爹的孩子,儿子很是满足。”虽然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夸大,可大部分也算是纪安的肺腑之言了。
纪博一听,心中一松,面上却是水波无痕的。只是握着纪安的手紧了紧,半响没有说话。
明正书院的门口,纪博让小厮提着东西进了书院。纪安跟着在后面,门口已经有一位中年男子在等着了。只见纪安上前,带着稍稍热情,和他说道:“于贤弟,劳你久等了。这是犬子,单名一个安字。以后在书院,还望你多多看顾。”
被纪博称为于贤弟的男子国字脸,和纪安瞧过的班级教导主任有十分相同的气质,而后纪安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感觉十分的靠谱。他就是明正书院中明学院的堂长,也就相当于现代的教导主任一职。
纪安乖巧的给于堂长行礼,彬彬有礼的对着他喊道:“纪安给于世叔请安!”
于堂长和纪博是以前明山书院的同窗,学问顶顶好,中了榜眼,做过翰林。是公认的博学之人,可从古至今官场不是做学问,谁妙笔生花就能升官发财的。于堂长是个古板的人,兢兢业业的在翰林院干了五年,好不容易做了御史,结果,没出一年就被炒了鱿鱼。
原因很简单,于堂长最见不得不平之事,对着皇亲国戚也是分毫不让。于是乎,自然是把人得罪光了,就连皇上行事,他都敢上书,毫不买账。皇帝不开他,开谁?
虽然官没做长,可他正义凛然的姿态打动了天下很多的有志之士。其中,就有明正书院的山长王渊,把闲赋在家的于堂长请来做讲书。这么几年下来,慢慢的成了明正书院的堂长了。
纪安原本以为这个于堂长一定是他老爹关系很好,可接下来于堂长的话却把打破了他的幻想。
于堂长脸色严肃,略带一些告诫意味的对着纪安说道:“纪安,读圣人之书,不光天赋用功即可。还得品行端正,恪守君子之礼。万万不可学那等有才无德之人,做那背信弃义的无情无义之徒。你切记之!”这话直白的就差指着他爹告诉他,你千万别学你老子,做事那样不上道。
纪博听着面上不动,细瞧还能看得出他衣袖下的手握的紧了紧。
纪安偷瞄了瞄他爹,就怕他还未进书院,他爹和这位堂长先来个你死我活。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嘀咕的,他爹就找这么一位明显和他不和的同窗照顾他,这真的不是要锻炼他的意志,磨练他的胆识,考验他的智慧?
纪博不愧是朝廷重臣,侯门勋贵,脸上并未露出半丝不悦,好似听不出刚刚那意有所指的话音。对着纪安叮嘱道:“安儿,你进书院好好读书,万不可贪玩调皮。不然,你于世叔可不会下手轻饶了你。”
于堂长却是有些不满的说道:“纪侯爷,白兄把纪安托付给我,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你就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着,对着纪安稍稍露出些慈爱说道:“你白世伯是个学问渊博之人,他对你很是看重,你万不可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
纪安心里一愣,白世伯?这是谁,瞧着纪博有些难看的脸色,纪安心中一闪。明白了,这是他的亲舅舅白旭。因为妾的亲戚不算正经亲戚,他的舅舅按礼法来说应该是郑氏的兄弟。白家和纪家沾亲带故,这喊法是按照纪老太太的侄子叫的。已经明明白白的断了和纪博的姻亲之实,纪安也只能唤白旭为一句世伯。
果然,这就是做妾的悲哀,如果白家不断了姻亲,恐怕多年的清贵门第就会付之一炬。白家也会被众人讥笑嘲讽,所以,他娘为妾的那天,其实也就是白家没有女儿的那日。妾,是万万不能出现在白家的,这是家族,这是长辈,这是文人,承受不起的耻辱。
纪博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好让小厮跟着进去,他借口公务在身,匆匆离去。于堂长一瞧纪博走了,立马从阴雷阵阵幻化为多云转晴,仔细的带着纪安进了书院,直接去了生员六宅之中的有别宅。
生员六宅分为六个大宅,分别为有亲宅,有义宅,有别宅,有序宅,有信宅,有齐宅。每两大宅为一个学院的生员食宿区域,纪安被分在了有别宅。一路走过去,纪安发现,有别宅很大,从里到外,有许多相隔的厢房。于堂长给他介绍了食斋,书斋等吃饭看书的地方。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辰,于堂长带他进了一个小门拐了弯到了一个小院子,这个院子不大,于堂长直接领着他到了东边的一家屋子前面,安明白这就是他的屋子了。
果然,于堂长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踏进屋子里,映入纪博眼前的是一张书桌,靠近屋子里东边的窗子。一个大大的衣柜,一张多宝格似得的书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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