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管一恒看了一眼保温桶,那里头装的就是给他喝的药,现在叶关辰也喝,难道他也受伤了?但为什么只喝那么一口呢?如果这个药像叶关辰说的是促进骨头愈合的,叶关辰也看不出有骨折或者骨裂的样子啊?总不能这药包治百病,谁都能喝吧?
叶关辰喝完药,把纸杯扔进垃圾桶,似乎不想让人发现。管一恒半眯着眼睛悄悄地看着他,忽然听见软卧车厢外面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小孩子嘻嘻的笑声,从门口过去了。
软卧车厢比较安静,所以这笑声和脚步声听起来也挺清晰,上铺的朱岩立刻醒了,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什么时候了?”
“十一点半了。”叶关辰从桌子下面拿出三份碗面,“我去餐车买来的,凑合着吃一下吧,再有三个小时就到洛阳了。”
朱岩从上铺爬下来,一边泡面一边叹气:“中午有红烧鱼,晚上只能吃泡面,天壤之别啊……”
叶关辰笑着又打开一个保鲜盒:“有几个卤蛋,凑合着吃一点吧。”
“叶先生你真是叮当猫一样神奇的存在!”朱岩大喜,挟起一个卤蛋先咬了一口,“嗯,这是用肉汤煮的吧?”
有卤蛋,泡面也变得好吃多了。三人把六个卤蛋全部干掉,正在收拾东西,就听外面有些乱,仿佛还有女人哭叫的声音。
“怎么回事?”朱岩拉开车厢的门,顿时清晰的哭声传进来:“小宝,小宝醒醒!医生,谁是医生啊,帮我看看孩子!”
“我去看看。”叶关辰立刻起身,朱岩和管一恒也跟了上去。
哭声是在相邻的硬卧车厢里响起来的,女人抱着个四五岁的孩子坐在下铺,孩子在她怀里咳嗽着,困难地呼吸,小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周围围了几个被哭声惊醒的人,有人在找感冒药,有人说多喝水,乱成一团。
“让我看一下。”叶关辰挤进人群里去,正好有个乘客在说:“是不是哮喘啊?我这里有喷剂。”
叶关辰低下头去仔细看了看孩子的脸,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脉,立刻脸色就微微变了:“大家都散开,不要靠近!列车员呢?列车员在哪里?赶紧给这两位乘客找个单独的车厢!”
“在这儿,在这!”一名列车员满头大汗地跑来,“怎么了?这边也有人病了吗?”
叶关辰一把拉住他:“还有别人病了?”
“是啊。”列车员随手抹了把汗,“那边好几个车厢里都有人病了,你是医生吗?这孩子是怎么了?”
“马上把病人都集中到一个车厢里,不相干的人全部隔离开。”叶关辰扯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压低声音,“快点,这可能是急性传染病,瘟疫!”
第20章 疫鬼
乘客们都离得远,只有朱岩和管一恒紧跟着叶关辰,听见了这句话。两人对看一眼,虽然车厢里灯光并不明亮,却也都看见对方脸色变了——瘟疫!会是疫鬼引起的吗?这里离洛阳可还有至少两个小时的车程呢。
列车员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跟列车长联系,一边帮着把孩子抱起来,往列车尾部走。管一恒对朱岩使了个眼色,朱岩会意,摸出口袋里一张符纸,凑上去在孩子手腕上抹了一下,片刻之后,孩子的一只小手上出现了斑驳的黑色。
“小管,去把保温桶里的药拿过来。”叶关辰一边跟着列车员走,一边观察着孩子的脸色,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管一恒怔了一下,回身去车厢里拿保温桶,心里却不禁翻腾起来——这药到底是什么?真是包治百病?当归三七之类,对瘟疫是毫不对症的,如果说有用,肯定就是那种叶家秘制的小枝条在起效了,这到底是什么药呢?
列车长把餐车收拾了出来,叶关辰几人一进餐车,顿时头大。餐车里面已经安置了三十多个人,发病的多是孩子和女人,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已经面色发青开始呕吐,还有个年轻女孩儿,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还在一个劲地喊冷。
列车长也是束手无策,车上有急救药箱,他们也受过一点关于处理紧急情况的训练,可是这样集体发病的情况,还是头一回碰上,只能广播通知全车,把所有乘客里的医生都叫了过来,也不过两三个人而已。
“这个情况像是鼠疫!”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刚刚检查完那个呕吐的孩子,神情紧张地说。
“这个像疟疾!”另一个年轻人在检查那个发冷的女孩儿,不太有把握地说。
朱岩看着旁边一个脸色潮红剧烈咳嗽的老人,低声对叶关辰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像是肺结核?”
叶关辰抿紧嘴唇,半天才说:“都像,又都有些似是而非,但全是急性传染病,都能算在瘟疫里。”他接过管一恒拿来的保温桶,叹了口气对列车员说,“每人喝一口吧,可以暂时抑制一下。”
他还没说完呢,又有好几个人给送了进来,其中一个还穿着列车员的制服,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被人扶着,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地一扭一扭。叶关辰一眼看见,沉声说:“登革热!”
瘟疫是个很笼统的词儿,大型且具有传染力的流行病都可归于此,鼠疫、疟疾、肺结核、登革热、天花、伤寒、甚至流感都能算得上,但像这样一天之内在同一地区出现不同种瘟疫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别,别乱跑……谁家孩子……”病倒的列车员还下意识地伸着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送你……回去找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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