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沉冽转身离开。陷入强烈自我怀疑的牧清没有看见,那一瞬间沉冽眼中令人惊骇的凛冽杀意。
他,很想,杀了铭瑄,摧毁那种和煦如阳的感觉。沉冽闭上了眼,无论他怎么伪装自己,他永远都装不出铭瑄那种浩然的正气,他注定是属于阴暗的。
而他也知道,牧清有多么欣赏属于铭瑄的那种气质。
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嫉妒,最后成为难以压抑的杀意。收他为徒吗?沉冽忽然睁开了猩红的眼。
除非我死。
那一瞬间赤眸里的风华,竟是妖孽倾城。
牧清在饭点前拐出了门。他才不是因为心里害怕抽风的沉冽而躲出来的,他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牧清狠狠点头赞同这个观点,然后溜出了门。
就在牧清蹲坐在小竹林里很久很久后,一阵轻笑声忽然响起来。“师兄,你以为自己是一株笋吗?”
牧清眼神幽怨地看过去。红衣的男人一脸风骚样,大冬天的摇着把羽扇。
“迟清,你一大老爷们,再在我面前掩面娇笑信不信我死给你看啊!”牧清简直想自插双目。
迟清笑的更加……花枝乱颤了。牧清心中流泪,原谅他词汇量贫乏,竟想不到一个更好的形容词!
“师兄说的是,我改。”
你直接改性别吧,多少简单粗暴。牧清心中吐槽,脸上表情不变,“找我干嘛?”没看出来我现在只想安静地做个美男子吗?
“想约师兄看天空看月亮看星星啊。不知师兄是否愿意赏师弟个面子?”迟清俯下身轻轻道。
“……”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很正常的。牧清看着迟清的脸,痛心疾首。
“师兄不愿意?”迟清似乎略带忧伤地皱了皱眉。如玉的指尖轻轻画着扇子,“难为我为师兄你的一句话跑了大半年啊,一得到消息就赶了回来,师兄竟是如此心狠。”
牧清心中噔一下。他只拜托过迟清一件事,找回家的道具!
牧清刷的站起来,“走。”
“干什么?”迟清被他突然的行为吓了一下,扇子顿了顿。
牧清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他:“找个坡,我陪你看天空看月亮看星星。”
“所以说,东西在哪?”
迟清掰着白玉般的手指,轻声开口:“魔君司无忧为了娶媳妇挖开了虚无山取了鱼护珠,不过他媳妇跟人跑了,鱼护珠被他给扔了,具体在哪我估计他也不记得了。天造剑和地设剑在殇阳山,殇阳山又叫虚无山,对,就是被司无忧挖开的那座,估计剑被他顺手挖走了。至于你说的长塘墨。”迟清顿了顿,“也在司无忧手上。”
“……他对长塘墨干了什么?”
“听说他作了张春宫图……还有用吗?”
牧清沉默了一下,“你觉得以我的修为对上他,能把他打死吗?”
“……你考虑下投毒吧。”迟清诚恳地提议。
牧清平静地考虑了一下,接着平静地开口,“他现在人在哪?”
“这属于魔族机密,我只知道他对他的亲信说了句话。”
“什么话?”
“清风是我,明月是我,春水是我,我在风中,我在月上,我在水间,我虽视而不见,却触之可及。”
“……”牧清慢慢竖起了中指。重度妄想症加精神分裂,趁早治,药别停啊。
迟清看着牧清一脸的黑气,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笑意,“总归我再给你查查看,其实也不是全没有线索。”
“有什么线索?”
“司无忧,好男色。”迟清慢慢地把这六个字碾出唇齿,嘴角划起一道极薄的弧度,“刚好,我也是。”
“……啥?”牧清一张脸完全裂了。他穿越的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这里的人不是有暴力倾向就是有搞基潜能?“你说啥?”牧清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喜欢男人。”迟清摇了摇羽扇,凉凉地看了眼牧清。“很震惊?”
“……师父知道吗?”
迟清忽然用扇子拍了下牧清,轻笑道:“你知道吗,师父曾在清云宗历代祖师面前发过誓,此生不出清云宗。可是,三年前,魔族入侵长华派,师父提着明央剑只身一人去了长华山。此间往事种种,俱不可知,我只知道清云宗大宗主云衡上仙,多年前也曾是个器宇轩昂的白衣少年。”
知道这种八卦会被云衡灭口吧?牧清太了解云衡了,你扒他的脸,他能要你的命。“你知道的太多了。”
迟清摇了摇头,“是你知道的太少了,师兄。”迟清微微仰着头,靛蓝色的夜空里一轮清丽的圆月,无星无尘。
“你在想什么?”
“安静,师兄你不是说要陪我看天空看月亮看星星吗?”
“……”
“你不觉得野外蚊子很多吗?”
“现在是冬天,师兄。”
“……”
迟清其实没有在想什么,他只是回忆起一件事。
三年前,清云宗大宗主云衡上仙仗义出手,众人都称道他正道表率侠骨剑心。
长华山回肠崖,百年过去,昔日知交再见,一个已是白发苍颜,另一个虽说容貌如初,却早已儿孙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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