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都头道:“有桩奇案。前几日我等捕得的那名巨盗,咋天死在了牢里。”店小二问道:“想是生了急病?”朱都头似与他甚熟,摇头道:“不是,端得奇怪,县牢那般重地,竟有贼人闯将进去,将那人割了喉咙。最奇的是那人虽被割了喉咙,草铺上却没多少血。”店小二笑道:“敢怕是他皮厚没割透。可捡了条命回来吧?”朱都头头晃得泼浪鼓似,道:“早死得透了。血仿佛抽干模样,可作怪呢。”店小二惊道:“那不是吸血鬼么?”
沈渊等的座位相隔柜台不远,因此将两人一问一答听得清楚。殷总镖头也是个好事的,便上去攀话道:“青天白日,哪里来的吸血鬼?怕是别有隐情?”朱都头听问,便与他谈了两句,通了姓名,镖局最重人脉,三言两语,两人已经攀上了交情。二人走到桌边,沈渊等人一齐招呼,朱都头立着喝了一杯酒,查了客店文簿,道:“这等无头案子,我等也只能胡乱查着,能交差便了。”
沈渊笑道:“朱都头方才说是巨盗,送到州里也是落得一刀,因此死了也就罢了。”朱都头见他文弱书生模样,也不放在心上,闲话两句道:“这也是个理,只是县大牢让人这般进出,终是不妥。”说着又喝一杯,告辞而去。沈渊含笑望着他的背影远去,提壶又与几名镖师斟了一巡酒,那纤瘦手背上的灼痕早已消失不见,肌肤平复如初。
第13章 万里归乡
殷总镖头道:“既有人做下这般案子,身手自是了得。我们不必在此多耽了,尽早赶路吧。”沈渊点头道:“既如此,明日起小可便叨扰了。”又约定了起程时间,四人举手作别。
第二日上路,趟子手抱起镖旗,在店门外一展,大声喝道,道:“福威鹰扬,荣显江湖!”镖队众人翻身上马,那胡商也带了家眷上马乘车;沈渊亦早备好坐骑,随着镖队而行。
此时正值初秋时刻,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空中并无一丝云彩。镖队在黄土官道上躜马而行,几名骑马的镖师都热得脱了上衣,只着坎肩,露出精赤上身;那大胡商带着家眷早躲进马车里纳凉避暑去了。惟沈渊一人依旧结束得丝毫不乱,帷帽罩面青纱垂肩,在队中默默策马而行。
走了数十里地,已近午时。那胡商见道边有茶棚面店,连忙招呼镖队歇脚打尖。那刘镖头心地甚好,见沈渊下马时脚步虚浮,甚是关心。见沈渊独自坐在一张小桌子边,便过去探问道:“沈公子,可是不舒服?”
沈渊见问,抬头微笑道:“我自来便是如此,晒了太阳便没精神,倒也无妨,多劳刘镖头挂心。”刘镖头在他身边坐下,道:“我们东主家有车子坐,公子去攀个话,打个商量坐车,岂不好?”沈渊摇头道:“他带了许多女眷,多有不便。”刘镖头道:“他各自坐一辆车,车上也宽,公子借坐也没有什么。”沈渊仍是摇头,道:“贵东主家好叫人侍候。若我借坐,他家女使便不好送茶送点心的了。”刘镖头一想也是如此,只得罢了。见沈渊守礼温文,甚有好感。又见沈渊面前一碗素面,只胡乱动了一点儿,便又出言劝道:“公子,走长路的人,不多吃些,可要生病。”心想这等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这般独自行走江湖,端的受罪。沈渊笑道:“多承刘镖头关心,小可记下了。那边酒菜已经上来,刘镖头请过去用饭吧。晚上到了客店,小可再相请诸位喝酒。”那边镖师正唤刘镖头过去喝酒用饭,刘镖头方去了。
一时用过了饭,镖队又上路前行。又走一时,上了一片乱石冈,连绵不绝的松树一直长下冈去,众人道:“好了,这可有些阴凉了。”殷总镖头令道:“前面便是倒回山,山上有强人出没,诸位兄弟可小心着了。”沈渊在一边听闻,轻笑道:“这个山名儿倒有趣,难道到了这山便又要倒回去么?”
殷总镖头离他不远,听见他说笑,便道:“沈公子这却说中了,多少人到了这里,都恨不能倒回去呢。”沈渊道:“噢,可是强人凶横?”殷总镖头勒马与他并行,道:“是,这里的山大王不是善类。他本是和尚,俗家姓陈,法名果正,却不是我少林弟子,拜在了西域少林门下。听说内力已有金刚伏魔神通。”沈渊道:“既如此,总镖头见此山不必倒回,自是与他有些交情?”殷总镖头道:“交情谈不上,只不过三年前我押镖从此过路,与他动过一次手。”沈渊笑道:“那自是金刚拜佛祖?”殷总镖头笑道:“公子太抬举了,这不敢当。我俩斗了个旗鼓相当。”尚镖头插道:“我们总镖头的“大韦陀掌”,足下了二十年的苦功哩。”沈渊笑道:“啊,见了韦陀菩萨,金刚只怕也讨不了好去?”
殷总镖头摸着长须,呵呵笑道:“那倒也是场恶斗。我们走镖的,本就是在刀口上讨口饭吃;他打家劫舍,也是刀头舔血的勾当;因此斗得甚是猛恶。我斗发了性,想着便是死在这里,也不能堕了师门威风,已存了死活无论的念头。不料他忽地跳出圈子,道:‘且住,你既是少林弟子;我与你红莲白藕,本是一家。我便不来扰你,你自去吧。’”沈渊道:“这便攀上了交情?”
殷总镖头摇头道:“并不是。此人品性不端,生平第一好色,二贪口腹。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与我惺惺相息,后来才知道,他前一日虏了个女娘在寨中,还没有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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