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俗气的名。」秋灿哈哈笑,却递出杯子想再喝,严泓之却把酒瓶封好,告诉他:「睡前喝这样就够了。喝多夜里麻烦。」
「呿。」小气鬼,秋灿暗骂,默默记牢这酒的香气和盛装的瓶子,心想哪天去偷一堆回来,同时自叹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毕竟这是他真正营生的本事。
严泓之让人把酒收走,他们俩脱了外袍就上床躺下,秋灿被赶到床里,熄灯後房里安静到落根可闻。秋灿的呼吸比严泓之明显,他跟这人也没什麽好讲,闭目养神,许是沐浴後又喝了酒,竟然没防备的睡着,还做了一场春梦。
梦里他和一个女孩子乘小船出游,船上搁了钓竿,他和女子说笑,然後搂搂抱抱,正要嘟嘴亲她樱桃小口时飞来一只蚱蜢停在他鼻头,他哇的一声拨脸退开,忽然从梦里醒来。
「啧,就差那麽一点。」他懊恼想着,忽地发现身旁没人,可能严泓之夜里要忙什麽事不在这儿。
秋灿心里一乐,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於是小心翼翼开窗,用轻功上了楼顶,此时不怕残雪手滑,只是下过细雨,但秋灿并不担心,还是老练的摸到高处想找个方向开溜。
他万万没想到严泓之不是出去办事,而是一个人带了清酒在屋顶喝,秋灿像只蜥蝪一样伏低姿态,四肢撑着呆看严泓之,脱口叫道:「你一个人偷喝!」
严泓之浅啜,斜睐他反问:「偷喝?你呢?」
「呃,我是这个……我赏月。」
「赏月?」
两人同时抬头,天上满是云层,哪来的月?
秋灿表情尴尬,严泓之指着身旁要他坐过来,两人就坐在屋脊一人一杯酒。高处的风很冷,严泓之把身上披的外袍盖到秋灿头顶,後者蹙眉,但还是把它披到肩上。
「你以前也爱赏月。」
秋灿微愣,会意到对方讲的是真正的严桦,他想多知道严桦的事,便没插嘴,眼尾睐向严泓之,看见那人好像正把酒液吞下,连喉头滚动的样子都比自己有男子气概似的,真教人妒嫉。
「因为常常夜里跑到屋外看天空,所以偶尔感染风寒。小时候我还笑你是药罐子。」
秋灿心疼弟弟,问他:「你怎麽没拦我?」
「我拦了,可是你老是说再多瞅几眼,我有次不高兴就问你『究竟是夜空好看还是我好看』,呵。」
「那我答什麽?」
严泓之歛笑,看着那张和严桦一模一样的脸说:「你说看不到我的时候才出来看星星月亮,所以每次我回来都碰巧撞见你在屋外,除了我之外,你心里还有一个惦记的人。」
秋灿心尖彷佛让针狠狠扎了,严桦说的是他对不对?
严泓之接着讲:「你不说,我也晓得。但你既然是这里的人,我就不会再让你去想别处的人事物,严桦,你知道麽,我在外时也常想起你的事。也许是我太常冷落你,以後会好好弥补的。」
秋灿转头不看严泓之,或者该说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难堪的样子,他哽咽道:「太晚了。严桦已经死了。」
「人总有一死。」这句话讲得异常平静,秋灿痛恨严泓之的冷静,恶狠狠转头瞪视。
那一刻秋灿懵了。严泓之的表情确实平静,但眼神充满疲惫,并且有着和秋灿相似的哀伤,原来他们都一样,一样不能接受严桦的死,一样逃避现实,一样想从对方身上挖掘严桦遗存的所有东西,包括思慕、温柔、回忆。
「只要你活着就好。」严泓之的话让秋灿摸不着头绪,是想继续利用他做些什麽,还是单纯把他当成一种追思的媒介?
「说说我以前的事吧。」秋灿乾了一杯酒,决定暂时不想这个,毫无头绪的事情,搁着不管也罢,反正既不会更好,应该也不会再更糟。
严桦九岁来到龙霜城,当时只是被买来当杂役的小童,前城主生前看见严桦躲在树下偷学护卫们练武招式,起初也没多留意,後来严桦到严泓之那儿伺候,因为性子内歛又为人低调,懂得分寸,就被收作养子。
「你一直很乖顺,不闹孩子脾气,因为这麽懂事,又识大体,所以前城主很欣赏你。」严泓之垂眸淡笑道:「懂事得令人心疼。」
「你知道严桦对你不是兄弟之情麽?」
严泓之望了他一眼,目光投入夜色里,叹息般的说:「不是又如何。我与他本就不是亲兄弟,我仍当他是弟弟,却不能控制他怎样想我。」
秋灿暗暗替严桦不值,这人原来并没有那样的心思,日夜都盼着一个不会倾心於自己的男人,严桦实在太傻了。
许是这份不甘心作祟,秋灿顶着严桦的名义向严泓之放话,说道:「严泓之,这几年我都没把你看成是哥哥,我心里对你除了崇敬仰慕,更多的是世间男女有的情爱。」
严泓之表情凝滞,那模样让秋灿心里好笑,不禁伸手抚摸严泓之的脸庞,当下秋灿心脏狂跳,这举动宛如在戏弄一头猛虎,危险而刺激。
「你现在知道了?以前我有所顾虑,现在我记不清往事,所以说开了。你怎麽看待?」
严泓之轻拨掉脸上轻画的手指,握住秋灿手腕低道:「别闹。」
「我喜欢你。」秋灿满怀恶意的出言挑衅。「你讨厌严桦?」
「你醉了。」
「没醉,瞧,我眼睛这麽亮。」秋灿知道自己扯开微笑时,眼睛会微微弯起,每次他想勾搭女人时就会这麽笑,女人喜欢他这样开朗又略微暧昧的神情,就不晓得严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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