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提及此事,众人纷纷散去,休养生息,而萧铭也回到自己的院落,却并未急着进入凌霄宫吸纳灵力。
“师父。”见萧铭回来,陆天羽连忙迎了上来,“方才那蓝色光罩是……?”
“护山阵法。”萧铭轻声答道。
“……事情竟然这么糟了?”陆天羽面色一变——他自然也是听说过护山阵法的,如今天玄派选择开启护山阵法,想必是没有其他方法了。
“的确那么糟。”萧铭摊了摊手,“最糟的是,就算开启护山大阵,天玄派也难逃此劫——倘若没有外部的力量介入。”
“外部力量?比如洛水宗?”陆天羽脑子转得很快,随即皱起眉,“但是……洛水宗能偏向璇玑门吗?璇玑门对于洛水宗而言比我们天玄派更加重要,而且这一次……就算我们是被璇玑门算计,表面上也是我们不对……”
自家小徒弟比那些金丹长老看得都通透,让萧铭颇为欣慰,起码对方这三年来没有被天玄派这帮直肠子给带傻了。
“的确,倘若当真仅仅以天玄派的名义求助洛水宗,我们得到援助的可能性很低。”萧铭叹了口气,“我本打算替天玄派挡了这次灾,然后带着你远走高飞,只可惜既然天玄派仁义在先,我们也不能无信。”
“……所以,师父要求助玄钺吗?”陆天羽抿了抿嘴唇,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的不甘。
“若只是保全我个人,那么我自然有的是方法,但是倘若加上整个天玄派……”萧铭揉了揉头发,苦笑一声,“便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了。”说罢,萧铭抬手拍了拍陆天羽的脑袋,“好了,这件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不要多想,为师自会解决。”
“……是,师父。”陆天羽暗暗咬牙,却仍旧垂首应了,随后,他望着萧铭的背影,紧紧握住了双拳。
——真是不甘心啊。为什么自己的年龄那么小,修炼的时间那么短,从来只能被师父护在羽翼之下,却无力在师父遇到困难的时候为他分忧解难。
师父素来自傲,等闲不会求助他人,如今却需要向玄钺低头……陆天羽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不过,也幸好有玄钺在,师父才不会一个人苦苦死撑着,身陷险境却无力挣脱。
萧铭自然不知道自家小徒弟将自己脑补地如何苦情,说实话,萧铭对于求助玄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抵触。他不喜欢依靠他人,却并不意味着在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时,不懂得变通。所谓的人际交往、打好关系,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无论怎样做,萧铭总会给自己想好一条退路,不管是选择背着黑锅离开天玄派,还是留在天玄派共存亡,他全都将自己的安危算了进去,首先要保全自己,其次才是天玄派。
从最初,萧铭就想好倘若天玄派拒绝拿他顶罪,他便去向玄钺求援,彻底帮天玄派消除璇玑门这个隐患——毕竟,经此一役,天玄派对于萧铭而言就是归宿了,而他必然无法容忍自己的家园一直因为外患而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况且,他也有三年未曾见到玄钺了。
虽说修真无年月,对于修者而言,三年不过弹指一瞬,但是在修炼的间隙,萧铭也必不可免地会想起玄钺,每次出关后查看传讯符,也总带着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期许。
就连苏俞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他传达一些在外游历的见闻,而玄钺这三年来却没有送来只字片语,虽说除了正事,萧铭未曾见过玄钺使用传讯符,但他也的确有些惦念对方这三年来过得如何。
是否……已经从那残存的情意中挣脱,不再对他抱有莫名的情愫了。
萧铭不会像苏俞琤那般有事儿没事儿骚扰别人,而他也不希望自己太过殷勤,给玄钺什么错误的讯号。这一次传讯,也算是借助“正事”将两人之间的“友谊”维续一番,刷一刷存在感,以防玄钺当真将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
当然,不管玄钺是否还对自己留有情愫,萧铭都不担心对方会拒绝他。毕竟玄钺虽然面冷,对于友人却素来仗义,只要有他在,让洛水宗在这次事件中支持天玄派并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报答,萧铭自然也不会吝啬。
心念微转,萧铭很快便写好了一张传讯符。因为事出紧急,萧铭沉思片刻,又多写了一份,以萧铭的名义去信洛水宗掌门,以防传讯符送到的时候玄钺正在闭关,错过时机。
虽然先前曾落了洛水宗的脸面,但是既然玄钺没有将他们之间的事情撕开明说,那么他与洛水宗之间还是留有一分情谊的。倘若洛水宗掌门拿不定主意,自然会暂时保住天玄派,然后向玄钺求证,而不是落井下石,帮助璇玑门对付天玄派。
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伪装大概要在洛水宗那边露馅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萧铭这个身份如今也不是见不得人了,趁机恢复本来面貌也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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