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看着陌生的车子,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行人,我紧紧的拉着妈妈的衣角,妈妈,我们就要在这里住下吗,你看那些人,看着我们不停的笑。妈妈说,没事,会习惯的,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这时一个穿着西服的,平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跟妈妈说了几句,不知道说什么,我怕生人,性格内向,紧紧的抓着妈妈的衣角。跟着他们进了对面的一家菜馆。里面围着很多的人,我听的最清楚的一句就是,你娶了她,还带着孩子,以后有你苦日子的。你看你,不知道怎么想的,对面的一个女,她长的又漂亮,又没有孩子,你又不喜欢。中年男子一个劲的笑。嘴里抽着烟,吐着烟雾。走了过来,摸摸我的头,饿了吗,坐下来吃,饭菜都凉了,就等着你们呢。我的眼睛注视着他。妈妈微笑着。
爸爸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碎片,像一张黑白的照片存在心里。每每那些亲戚来看我的时候,总是说,像他的爸爸,走路,说话都一样,那个眼神,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
而我的童年就是在那个小村子度过的。放学回家去稻田边捉蜻蜓,捉蝴蝶,捉小蝌蚪。到房子的后山去砍柴,去放牛,晚上的时候到隔壁的叔伯家看电视,有时候去隔壁的村子看电影。
最可笑的是还去祠堂小庙里偷吃那些糖果。然后去到山顶,看蓝天上飞过的飞机,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的烟雾。妈妈就在院子里大叫我的名字,回来吃饭,等下还要去地里干活。我就从山顶飞快的跑下来。因为跟妈妈去地里,我可以骑毛驴。
而这一切,都不会有了。
结束这一切的时候,我有十三岁。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村子。
为了生活,选择了离开。那个夜里,我看着妈妈跪着不停的哭泣,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也哭了起来,妈妈说,不要恨我,我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在那边一定要保佑我们。我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的,你放心。我走上前去,手搭在妈妈的肩上,妈妈,我们都听你的。不要哭啦。这个时候,妈妈哭的更伤心了。整个屋子都是哭声,妈妈搂着我,都是妈妈不好,没有能力养你们。
外婆对着我们说,你们要记住,妈妈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你们好,以后要好好的报答。一切要学会感恩。
第二天,我们就离开了那个小村子,那个小屋子。
外婆远远的招着手,离开这里吧,也许你们就不属于这里,这些都是命呀,怪不得你们死去的爸爸。他会祝福你们的。走吧,孩子。
我依稀记得自己在外婆背上的影子,外婆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给我,她从来都不吃,她总是说,你妈妈嫁的远,一年回不了几次娘家,总是牵挂你。我总是记的小时候自己很不懂事,到处跑,一次次还掉进海里,掉进井里,还从树上掉下来。总是让外婆一个人守在家里。让挂在树枝上的衣服,被子,全都被风吹走,远远的看着外婆,一个佝偻的背影在找。妈妈站在门口,远远嚷着我,小兔崽子,快去找,你外婆难得来家里,你这样子玩闹。不找回来,不给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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