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少女的面前勒马,朝她伸出了手:“真美。”
“多谢、多谢将军喜爱!这是我今早刚去溪谷深处摘来、最美丽的鲜花,你看这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少女受宠若惊地说着,激动的语气和颤抖的手,她将怀中的花束向心目中的英雄递过去。
然而那只大手却并没有接过花束,强壮的手臂绕过她的纤腰,轻易揽起她娇小的身躯。她的双足在一声惊呼后离开了地面,双手抱紧了鲜花,抖震中露水从花朵上滑落,散在她的手臂、胸前和脸上,散在那人紧贴着她的壮硕胸膛。
“不,我说的是你。”将轻盈的少女放在马鞍前,手指勾起那小巧的下巴,然后他朝着少女微启的柔唇吻了下去。柔软的嘴唇带着花朵的香气,还有更甚露水的清冽与香甜。
少女嘤咛着软在他怀里,埋首胸前,将体重托付给那强壮有力的臂膀。
骏马再次踏着步子往前走,鲜花与欢呼声点缀的街道还未走完。
…………
“你说‘黑色的石路’?”
“是的。”卓勒铭方依旧走在胧祯一个马身之后:“那是我能记得的景象,黑色石路和绿色溪谷,再往上就是我的故乡。”
“黑色……那不是和我们现在脚下的一样?”胧祯看了看他们正在行走的道路。
这是一条足够宽能容马车通过的路,坚硬而平坦像是什么人用特殊的石料铺成。他们看着地图、跟着元皓阳,离开之前的小镇之后不到半日就踏上了这条令人印象深刻的道路,一直走了很多天。
这条道路时宽时窄,但却又非常坚实。它穿过落石崩塌在两边的山峡、跃过水流湍急的深涧河谷,凌空的黑桥有时甚至只容一人牵马走过,却从未断裂。
“其实这不是石头。”听到他们的交谈,原本走在前方的薛隐相放松缰绳让马儿慢了几步与胧祯并行:“我们脚下的黑色道路是一种名为‘魔土’的泥土。”
“魔土?”这名字听起来让人不怎么愉快。
“恩,在神魔之恶灾初期,千峡山这里一带曾被混沌之气吞没。尽管混沌很快随着星网的结成而退去,但还是有不少东西魔化、或者半魔化了——比如我们现在脚下的泥土。”
准确的说,这是一部分泥土在混沌中经受异样的力量凝聚和挤压,变异成了一种比岩石更坚硬的东西。
“魔与魔气两者虽然令人厌恶,但这魔土可是好东西。”薛隐相想到了什么而露出笑容:“虽然没人知道到底是泥土中的什么起了作用,但这些魔土不受五行所侵,也能承受住大部分的自然灾害或者外力攻击。它们能在长久的年月里留存下来,是魔幻天里最好、也是唯一的路标。”
“薛道长去过魔幻天?”胧祯当然知道那片被星网隔绝在外,如今依旧被混沌所吞没的空间。无数传说中都描述了那是一个被力量所侵蚀和扭曲的地方,魔与魔物横行。
“是啊,我与皓阳每年都会去那里平魔。”他说的理所当然,一脸的淡然。
“不会很危险?”感到惊讶的人是骑马走在胧祯另一边的迟钦。
“平魔之事身为道宗子弟本就义不容辞,何况……”他忽然轻笑:“就算不是为了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天朝的西境官邸也一直在发布平魔委任。这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养家糊口的活计。”
在传说中被描述得那么神圣与无私的“平魔”,在这年轻道师的口中竟成了与种地杀猪卖糖饼没什么区别的“活计”,迟钦因这反差感而愣住。
胧祯却笑起来——他开始觉得这个看似古板的道师有趣起来了。
“胧公子问我魔幻天之事,是否想要知道些什么?”薛隐相忽然又开口问。
胧祯的笑容慢慢褪去,他默默握着缰绳,直至马儿向前走出很远才再开口。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放松肩膀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他还是想去看——不是传言、不是从别人口中听闻,而是自己亲眼去看。
真正进了千峡山才发现里面的山峰河谷有多复杂,若非有这条“魔土”的道路还真是很容易就会迷路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的山势地貌并不适合晚上赶路。
村落和镇子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卓勒铭方在日光消退月娘展颜之前,熟练地找到了一个适合露营的地方。
魔土之路与一条干涸的山谷交错,这里千百年前可能曾是一条天涌的支流,但如今却只剩铺满山谷的碎石与杂草。
他们在山谷中一处避风凹地生了火堆,贴着山壁支起帐篷。他们这数日来已经随着山势爬升不少,凹地的弧度使得寒冷的夜间山风不会直接吹在身上,却还是挺寒冷。
卓勒铭方安顿了三人的马匹,他所骑的那匹是在哈嘉索刚买的,典型的黄风洲马种比另外两匹来自玄辰洲的马高了不少,却有着温顺服从的性子。
他忽然回忆起自己过去所骑的骏马,却发现甚至连马的毛色都想不起来了。
他应该也无数次骑马经过这条黑色的道路,从外面凯旋,回到他的故乡——可如今走在这里却是万分的陌生。
迷阵吃掉了他的一些记忆,也吃掉了某些更重要的东西么?他有些什么朋友、家人呢?还有女子……是否会有一个他所爱的女子,至今还在深山的高峰上等他?
“卓勒铭方?”营地那边传来的叫声将他惊醒,他连忙将剩下的草饼干粮放到地上,转身走回火堆边去。
“少爷。”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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