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逸人的声音安和沉稳,如浓雾后透出的太阳,如龟裂土地上迎来的雨,如黑夜揭破染开的光。
让归兰觉得安心和感激。
世界浑然只剩下了那个声音,那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子瑟缩着哭成一团,眼泪也来不及抹,任凭它肆意地流。
挂掉电话的时候,她红着眼眶,但是忽然很镇定。
归兰紧张得有一丝颤抖,深秋的风刮在身上,心里却是格外炽热,翻腾起滚烫的温度来。
林逸人,我也是可以为你做点事的,不至于全然没用,不是么?
外面果然变天了,原本闷热的大晴天刮起了大风,太阳躲进了云层,昏暗笼罩着大地。
风和发丝乱缠,归兰闭着眼,逆着风让风凶猛地扑打在脸上,吹干脸上的眼泪。
车子在前方空旷的柏油路上风驰电掣,攀着分道线飞快行进,昏暗的云层和摇曳的树杈被抛在身后。
让我喜欢你好不好,你说好,我就不顾一切奔赴向你。
就算我一身风尘,卑微到尘埃里去,也想讨要一个喜欢你的资格,也想期冀一个可能幸运的机会。如若我有,倾尽所有。
爱情从来让人盲目,纵然有些卑微,也可自我安慰那是一种格外勇敢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四五遍了,写得太直白会不带感,写得太模糊又怕看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我急中生智加了个交叉蒙太奇哈哈哈哈。事件的前因后果后面还会有复述解释。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荆棘的野草掩盖住羊肠小道,蜿蜒向一座荒废的仓库,司晓的车在仓库前停驻了好一会儿,白色的气体呼呼地从尾部喘大气似的吐出来。司晓从车里踏出去,一颗雨滴落在唇角,抬头看天,昏暗的云渐渐拢起,大有下大的趋势。来人穿着黑色皮衣,毕恭毕敬,撑开一把伞挡在司晓上方。
司晓觉得身上这套人模狗样的西服有点太窄了,束得很不舒服,伸着胳膊舒展了几下,后脑勺忽然抵上了一个冷硬的物什。站在她身侧为她撑着伞的男人略带歉意地一笑,司晓笑着冲他呲牙,表情轻松,解开了西服扣子。
“老朋友,别来无恙。”司晓抢着打招呼,“好大的排场,演电影呢?”
方全微笑,目光锐利。
司晓看着方全唇上冒出的胡茬,啧啧感叹了两声,想起刚认识方全那会儿,彼此都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司晓父母去得早,十几岁起就寄养在亲戚家,那是个不太|安宁的地段,那段时间司晓学会了骂人、打架、闹事。不过司晓并不觉得跟那短命父母有什么关系,她知道自己从骨子里有些不安分,讨厌按部就班的无聊生活。大多数时候她挺快活,偶尔和狐朋狗友们散了的时候也有些空虚,她想干嘛就干嘛,反正,也没人管她。
亲戚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上完高中自然而然地停了学,司晓在街角叼着烟,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的时候,她的贵人出现得恰如其分。蒙阔,人称蒙佬,一个退役军官,高壮挺拔得很,站在司晓面前的时候落下了一大片阴翳,居高临下地看着司晓。司晓抬头笑:“你很闲么?挡着我晒太阳了。”
方全是蒙阔的义子,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口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被蒙阔捡了回去。
有着退役军官这一头衔的蒙佬,凭着退役之前的人脉和渠道,倒起了军火。生意干得不大,货的数量也一般不多,所以倒也顺风顺水,白道里没人怀疑,黑道里没人招惹。蒙佬这个人摸不清深浅,为人倒是和善慈祥,作风也有几分军人的刚正之气,年纪大了就逐渐隐匿了踪迹,逐渐交给了方全。
司晓毕了业,方全找她当法务,图个洗钱方便,念着昔日恩情,司晓义不容辞。
司晓看着眼前的方全,倒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一双阴鸷的眼看得人想打哆嗦,连司晓都有点紧张。
可惜方全一点叙旧的意思都没,眼睛里冷得直冒冰碴子,穿着黑衣的手下个个剑拔弩张。深埋心底数十年的仇恨一朝爆发,打定叫那个老头子痛不欲生。
可是司晓没有带方老头子过来。
雨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跌落在废旧的铁皮上,润着干燥的黄土。
屋里燥热,空气稀薄,铁锈味萦绕鼻尖,时间缓慢流动。司晓把方全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强压着心里的焦急。司晓缓解紧张般把头转向窗外,蓦然瞳孔积聚放大,恐惧爬满整张脸,张开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哗啦啦”破窗而入的声音引得所有人都警觉地将枪口对准了窗子,枪声混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冲撞进来。米白没有任何犹豫,双目炬炬地看着司晓,眼里晶亮坚定,看得司晓忘了呼吸,连人什么时候冲到自己面前都不知道。
米白拉起了司晓的胳膊,拉着司晓不要命地跑起来。司晓灌了一嗓子的风,断断续续地问:“你怎么……”
米白的胳膊环着司晓的背,这不是个适合逃跑的姿势,却结结实实将司晓护在了身前。米白的发丝、面颊都沾上了雨水,俏丽的鼻尖也覆着一层薄薄的水珠。米白将司晓按低了些,回身放了两枪,道:“我来救你!”
司晓心尖一颤,似有暖流淌过,可是现下却没有感动的时间,米白是警察,方全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米白。司晓拉住米白的手拔开双腿飞跑起来,顶着雨幕冲出去。跑出仓库没几步,一颗颗子弹随着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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