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珩又在他颈间吸了两口气,才放松了双臂,“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等明日,我请你喝酸梅酿。”
“好。”阙祤将手放在他的小臂上,“你自己多加小……”
他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极轻的一声响。
二人均是一凛,迅速分了开来。适才太过专注,竟然都没发现有人靠近。
郁子珩从阙祤手中拿过杯子放回原位,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暗骂自己大意。他透过先前在门上留下的小孔向外看去,见是苏桥,这才欠了一条门缝出来。
苏桥闪身进来,即使房中光线极弱,也看得出他的脸黑得不像话。
郁子珩把心中旖念驱走,赔了个笑道:“苏兄,苏大爷,苏大侠!我这里跟您立个誓,若真出什么意外,就算我死了,也定要保得文晖周全,可好?”
阙祤的手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侧头蹙眉看着郁子珩。
苏桥已被顾文晖开解过一番,明白了郁子珩的心思,低声道:“我亦与你一般。”他扬了下手中宝剑,眼角扫过阙祤。
“你那边都安排好了?”郁子珩又问道。
“一个自称是你寻教追风使的男人提着个据说是赶车的大叔从窗外翻进了我房里,”苏桥道,“正好这会儿外头没人,我便过来了。我师兄在楼梯口那里,你去与他会合吧。”
郁子珩答应一声,“今夜一定也会有他们的人来这边查探,你们小心。”
阙祤走过来,没多说什么,只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下。
郁子珩便笑了,对着他晃了晃拇指上的玉扳指,“好好在这里等着我明日请你喝酒。”
也不知怎地,阙祤下意识便想摸摸怀里的那枚令牌,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就飘过了“定情信物”这四个字。
本就心情欠佳的苏大侠更不爽了,在一旁凉凉地道:“走不走?再不走天都亮了。”
☆、匪夷所思
冯宇威既然两三次看到那群试图除掉自己的杀手进了客栈,却没见他们出来过,证明这客栈里一定是有暗道存在的。暗道出口不止一个,且让那些人不方便次次都在其他出口出入,可见这暗道规模不小,其重要性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重要的暗道,它的出入口自然不会让来往住客随便接触到,必然十分隐蔽;又不知自己人何时会进出,便不能将它开在会有客人住的房间里,是以藏有暗道出入口的地方,不是长年空着的客房,便是客栈掌柜伙计等内部人的房间。
有了这样的目标,郁子珩和顾文晖找起来就轻松很多,可惜一个时候过后,他们翻遍了客栈里所有空着的房间,却一无所获。
剩下的便只有掌柜的几个小二住的房间,两人却有些犯难。
按理说,那掌柜的所住的房间可能要大些,可怎么知道这群狡猾的家伙不会给你来个出其不意?若是一击即中自然好,可若失败呢?他们不清楚掌柜的虚实,要是贸然闯进去发现又找错了,却不小心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不说,还要惹下不下的麻烦。
郁子珩隐身在后院廊角处,思考着眼下有什么办法可用,哪怕卑鄙一点也没关系。
顾文晖抱着剑站在他身后,也在沉思。
正这当儿,客栈后门的门栓被人轻轻拨动,随即门便开了。
郁子珩和顾文晖飞快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又往阴影里靠了靠,屏住了呼吸。
进来的是三个黑衣男子,一个在前两个在后,走路时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若不是郁子珩与顾文晖内力深厚,只怕都不会留意到这三个人的存在。
三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先是绕道客房,转了一大圈后,经由客房的走道进了掌柜的房间。
果然。
一直悄无声息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郁子珩和顾文晖交换了个眼色,各自隐去身形。
为首那个黑衣人开了房门后,先让身后的两人进去了,自己站在门口又四下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才进了房间重新将门关上了。
很快,房中响起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而后是金属与石板的摩擦声。
郁子珩借由这声音的掩盖迅速欺身过去,点破窗纸向里看。
掌柜的手上点着一盏不甚明亮的灯,为那三人打着亮。
原本铺在地上的地毯被拿开,先进门的两个黑衣人正蹲在之前被地毯覆盖的地方,一人手中拿了一把匕首。那匕首极薄,闪着寒光,看上去便知是削铁如泥的利器。二人将匕首插入地砖缝隙,沿着纹路用力划着。
大约划了长宽各三尺,那两人又向旁边退开。
地砖轻轻动了一下,而后竟升了起来,一分为四向旁退开,露出下边幽暗的通道来。
郁子珩暗暗惊奇。那地砖看上去贴得严丝合缝,就是上头不铺地毯,只怕也不会被人瞧出有什么问题;石板所制的地砖又极为厚重,踩上去也很难发现下头是空的,实在是精妙。要不是这三人今晚出现在这里,只怕他和顾文晖忙到天亮也是徒劳。
等石板门大开,那细微的声响都停下后,掌柜的对为首那黑衣人道:“今日郁子珩到了此处,就投宿在我们客栈里,此事你可知道?”
那人似是吃了一惊,“他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身边带着个看上去有疾病缠身的漂亮男人,不像是来探听我们消息的,”掌柜的道,“可能真如他所说,只是来尝尝酸梅酿,恰巧住进了这里。”
黑衣人点点头,“此处距他寻教的势力不近,他的人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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