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24日,晚上22点37分。河南省驻马店市。
石向东接过客人递过来的两元车费后,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心想:“今晚生意不好,再过半个小时,如果没有拉到客人,就回家吧。”
他将摩托车开到前面那个有路灯的岔路口后停下来,决定就在这儿等一会客人,他不慌不忙地从裤包里摸出压得皱巴巴的烟盒,取出所剩的最后一支烟,点上火后,顺手将烟盒扔进后边几步远处的一个垃圾筒里。
他今年三十七岁,是驻马店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二十年前,他初中毕业后,就结束了自己的学生生涯,进入了社会。
他当过门卫,干过协警,也摆过地摊,甚至还擦过皮鞋。总之,因为文化不高,家里又没有什么背景和经济基础,所以一直混得很不如意,一直处于这个城市的最底层。现在他靠摩的生意养家糊口。
因为他干过的种种营生,一般都是外地人或者乡下人进城才会干的,作为城市里土生土长的一分子,很少有人会干这些营生,因此,他经常被人误以为是乡下人或者外地人。
刚毕业那几年,他还有点不好意思,见到小学同学或者初中同学,他能避就避,不能避也假装没看见,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慢慢习惯了。有时遇到昔日同学,他还会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老同学,照顾一下生意噻!”
尽管他生活得非常自卑和自闭,但内心深处,却从没断过发财的梦想。无论囊中多羞涩,他都没有中断过买福利彩票和其他各种体彩。
尽管每一次买彩票时,他都只会买一注,却非常认真,他经常坐在一家彩票店内的椅子里,像天文学家在研究神秘莫测的星空一样,仰着脑袋认真地研究彩票的走势。
当然,他也明白中大奖的机率是极其渺茫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此他虽然一直怀揣这种梦想,但并没走火入魔。这五年里,他几乎每天都是六点半起床,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披星戴月,日晒雨淋,默默地跑自己的摩的。
快到不惑之年的人了,他对自己的人生,已没有多少追求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能幸福,不要像他一样,活得这样累,这样……没劲。
但就连这个卑微的梦想似乎也有点难于实现。
他的女儿今年十二岁,在xx小学上六年级,尽管他和妻子经常以他们的“下贱”为例子,向女儿灌输一些人生道理,希望孩子能奋发图强,将来能考上名牌大学,出人头地,但女儿的学习成绩却一直很不理想。
有时,他想到自己的不如意,想到家里的总总境况,他也动过一些歪念头,甚至荫生过抢劫和杀人的恶念,但他胆子小,那些念头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有几次他遇到了很好的机会,在深夜时分载到过单身女客,并且经过了一些比较偏僻、比较容易下手的地段,但他都没敢付诸行动。
他虽然自觉活得很没意思,但他并不想死,特别是有了女儿之后,他更不想死了。
这个世界上,也许唯一能令他开心的只有女儿了。
他有时会在心里悄悄地想:“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也许我会变成一个杀人犯!”
“石丹现在睡觉了吗?会不会还在沙发上看电视?”每逢周末,女儿石丹都会睡得特别晚,妈妈催她睡觉,她总是不耐烦地找各种借口。一会说要等爸爸回家才睡,一会说明天又不上课,多看一会电视嘛!
想到女儿,他心里涌起一阵暖意,“算了,今晚就收工吧!”
他正要发动引擎,驱车离去,忽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摩的!”
他回头看去,只见招呼自己的是一个身材有点矮小的、好像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这个少年看上去不像有钱人,甚至有点像是农村来的打工者,但他并没有多想――又有几个有钱人会来照顾他的摩的生意呢?
“去哪儿?”他吐出嘴里含着的被唾液打湿的小半截烟,不冷不热地问对方。
“去xx街。”虽然对方要去的地方跟他回家的路不在一个方向,但因为距离不太远,而且也是在主城区内,他犹豫了一下便让对方上车了。
十分钟后,摩托开开到了距离xx街不远处的一段公路上,坐在后面位置上一直没吭声的少年忽然出声说道:“开慢一点,我还要接一个人。”
石向东微感不悦,但还是减慢了速度,又行驶一分钟路程后,少年手指前面路边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说道:“就是他。”
石向东毕竟是开摩的的,警惕心还是比较高,如果这个少年个子比较高大或者有点壮实的话,他有可能会拒绝对方的要求,但见这个少年长得也比较矮小,所以没有太在意,顺从地按照对方要求,将车停到了那个少年旁边。
“等你好长时间了,这半天才到,他们可能早就到了!”这个少年一边上车一边埋怨先前那个少年。
“你妈卖x,老子拦了半天车,都没一辆空出租车,只好招了摩的!”
“你**少吹牛了,舍不得钱就舍不得钱,说什么没有空出租车哟!”
“你妈卖x,你不信算了!”
“他们可能早就到了,等我们两个到时,还喝得上**啤酒!”
“怕什么,今天是田二毛的生日,让他出点血,给老子们先抬两件啤酒出来,大家喝他妈一个通宵!”
石向东听两个少年满口污言秽语,已明白两人是不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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