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回去。
忱轩禾说,“族里发生那么大事,所有年轻人都要回来,即使工作再忙,族亲间的和睦情义胜过一切。”
忱守煜不知该说什么好,是,从小到大,在忱氏家族里成长,感觉特别自豪,因为忱氏的青年大多都有出息,村里人很少出大学生,更别说有作为之人,而在溪河村,在忱氏一族,他们不管是老一辈抑或新一辈出来,都有人成就非凡,就他忱守煜成为了一家外企的销售经理,天天为一个项目或一个季度业绩发愁,他似乎只为利益尽情洋溢笑容。
忱轩禾说,“我哥也不想回来,你们之间究竟怎么了?”
忱守煜不想说话,他们之间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东南西北。
忱轩禾叨唠了一大堆,他说,“你不回来,感觉特没意思。”
忱守煜听着刚刚还欢乐活波的孩子道出心里积存的诸多怨念,他已非小时候的忱轩禾,不会在受到一点点委屈时就闷嘴说忱守煜坏,哥哥也坏,你们都不让我,我要去跟爷爷告状。
他已经长大了,而自己呢?
忱轩禾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说,“家里祖坟地被侵占,你难道没听说吗?”
忱守煜回话,“我一无所知。”
家里的爸爸妈妈不说,忱芍荭也不说,那么就没有人告诉他有关村里的鸡毛蒜皮。
五年没有回去,忽然间就心动了,因此犹豫了一下,顺手就打了一行字说,“好,我今年回去过年,听说你要毕业了,正好,回去试试你的医术。”
忱轩禾顿了一会儿,随即打过来一排裂开牙子的笑脸,他说,“真的吗?太好了,小叔你知道吗,我哥说要是学艺不精,以后一定害人不浅,他不会让你成为小白鼠的。”
忱守煜没话说,提到不在话题之内的人,他不想说话。
忱轩禾说,“那什么时候回呀,我开拖拉机到山岔路口接你。”
忱守煜不由失笑,“你会开拖拉机吗?”
忱轩禾考虑了一下,“哎,不会唉,不过村里的水泥公路通了,如今的公路再不像很多年前泥土混石头的坑坑洼洼小路,那时一下雨就特别痛苦,路上一段积水一段坍塌,现在有很多车进入我们村里,你回来时,顺路搭乘村里人开的车回来就可以了。”
“是吗?”
“嗯,家乡发生了很大变化,等你回到镇上,要是忘记来时的路,我出去接你,就开着三轮车。”
忱守煜哑然失笑,他说,“可你不会开,我看还是开十一路车比较安全。”
忱轩禾再打来一串表情,他问,“那什么时候回来呀,你确定好时间,我方便去接你。”
忱守煜想了想,他定到除夕,既然是回家过年,那就赶时间回去过上除夕。
他拿过桌台上的日历挑了两天的时间圈起来,回去花费两天,待在家里两三天,在大年初三的时候赶出来,这样应该可以避免很多尴尬。
忱轩禾得到了确切消息,他说,“你赶在除夕跑路,就不怕来不及吗,有可能塞车哦。”
忱守煜说,“不会,说不定那天水和镇街上没人。”
他想得很乐观,偏偏事实完全顺着忱轩禾的乌鸦嘴成立起来。
除夕前一天晚上,他坐高铁回到市里,再继续转乘另一趟高铁回到县里,接着再搭了公车回到镇里。
路上,忱芍虹一直发来信息鼓励,她说,“老弟没忘本,上学那会儿,你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如果没有过去的一路颠簸,就没有今天的成就非凡。”
忱守煜听着亲姐姐的话感觉讽刺,他说,“你是我姐吗?”
忱芍虹说,“是,必须是,通过古老的方法测算,咱们的血相亲相融,你不能否认。”
忱守煜没话说,回到镇里,他打电话给小轩,臭小子果然说话不算话,他手机盲音成一片,发信息也不回,问亲姐姐坐什么车回村里,她说,“放心,有人去接你。”
忱守煜提心吊胆,他隐约感到不安,突然间就有种冲动,想坐上班车沿路返回。
忱芍虹说,“现在到哪里了?”
忱守煜沉默的站在路边,他考虑到底选择三轮车还是摩托车还是出租车回去?哪怕人家开价一千也舍,只要能和某个人错开。
忱芍虹说,“臭小子,回话。”
忱守煜懒得理会,他转去粉店打了一份餐,此刻下午一点钟,赶回去的路程,大概花费两个小时,只要六点钟准时到家就可以过上除夕夜。
他打电话给妈妈求助,询问平日都有哪些车子进村,忱妈妈说,“小车也可以进来,只是大过年,人家多半漫天喊价,路费比较高。”
忱守煜挂了电话,他想,关键时刻还是亲妈好,其他人全不靠谱。
他对着一碗粉深情注目,想起初中高中时代都是这么一碗粉陪伴,心里感概万千,想不到已过去多年,想不到人就要到中年,三十而立,总算对得起岁月。
忱轩禾发来信息,他问,“小叔煜,你在哪儿呢,我出来找你了?”
忱守煜查看了信息,他不回,继续吃粉。
忱轩禾打来电话,他说,“小叔煜,你难道被拐了?”
忱守煜解决掉最后一口粉,他说,“我在等车的地方。”
吃完午餐,放下一碗粉的钱,四块钱,心里莫名又有些感慨,想到离开那么多年,心里仍旧牵系故乡的某些东西,即使百般逃离,却始终逃不出去。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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