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长老齐齐的瞪着宫修,眼眸子睁得老大,那白胡须随着他们的话语一颤一颤。从他们身上散发了一股子威压,逼得宫修又重新跪了下去。双手撑在了地上,额头也贴近了那冰凉的地面,心中是万分忐忑。
“出了这等事情,为何不早来报!”大长老怒喝一声,回音在山洞中久久的不停歇。
“这……十二楼除了历代领主或代领主方能进入,之前弟子亦是不知。”宫修小心翼翼地应答道。听了宫修的话语,大长老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宫明晔呢?她知道此事么?她这个领主是怎么当的!”
“领主她在白玉京,如今四域的领主都被帝湘囚禁了。”宫修又重复了一次。“通灵镜一事,领主或许也不知。毕竟这通灵镜是我东莱至宝,事关重大,如果领主知晓了,一定不会隐瞒不报的。”
“呵。”四长老似是笑得很不屑,一撇嘴开口冷哼一声,说道,“这死丫头保不准做出其他的事情来,谁也算不准她的命格。我东莱能人异士众多,能力在她宫明晔之上的,不在少数,当初就不该——”
“够了。”大长老威严的喝了一声,阻断了这四长老即将出口的话语。他掐指算了一算,眼眸里逐渐被一层阴郁笼罩,面色也逐渐的沉了下来,“中洲要跟我四域彻底划开界限了。这一回,四域必反,那宗庙里头的老家伙们也终于要出关了。宫修,你带人去中洲,跟其他三域的人马汇合。宝,我们是没处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四域的领主们从中救出来。对了,还有打探那流传甚久的神子的消息。这神一定是存在的!”
“那通灵镜……”宫修抬起头,试探着问了一声,“现在离妄大陆四处都在散布一个流言,只要得到四域之宝,便能寻到离妄功法得道成仙。”
“暂时先不管它。”大长老皱眉回道。
宫修领命出了山洞,回望四周雾气缭绕。藤萝与古木相缠,潺潺的流水淌过,那个山洞口掩藏在了层层林木与山峦之中,无处可觅。宫修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面上写满了忧愁之色。拍了拍被露水沾湿的衣袍,他一转身,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宫昀,你怎么来了?”看着那满含笑意,手中串着一挂卜钱的宫昀,宫修眉头微微一皱,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你带着人去中洲救咱们的领主,这东莱就让我来打理,替你分忧吧。”宫昀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那挂铜钱被他抛弃,在空中划过了几道流光,又重新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他似是无意的说道,“我们的领主福大命大,当初就连修蛇都奈何不了她,这一回,怕也不会出事呢。再者,离湘可是好色之徒,虽不说怜香惜玉,可对于那种具有野性的女子,怕也会怜惜的很。”
“你这是什么意思?”宫修面色微变,提高了声音问了一句。
“没有什么意思。”宫昀撇撇嘴,嬉笑道,“宫修啊,早些回来,我等你再与我松下对弈。”说着也不管宫修的反应,转身就没入了那森森的丛林之中。留宫修一人停在了那儿沉思良久。
中洲白玉京,来来往往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就连那些平日里头坦然的作恶的,也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就连那惯用的恐吓人的话,也夹杂了几声颤音,一旦听到了什么动静,也不仔细看,就屁滚尿流的跑了。高大的城门之上,吊着一具尸体。地面上还残留着那些早已经干涸的血迹。守卫城门的士兵多有不忍,更无论那些仁心的百姓。一连好些日子,都没有人从城门附近走过。
上头吊着的那具尸体是中洲圣人离咸,他的心早已经被挖出来送到了那无道暴君的手中。曾经有人试图救下离咸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可是这就像被施了法一样,动弹不得。仔细看,那悬在上头的绳子早已经断了。离咸的双眸还是睁着的,似乎魂灵不愿离去,满含悲怆的看着这中洲。
四极殿空空荡荡的,失去了四域使臣的踪迹。
在距离四极殿不远处的一间客栈,进出的只有那稀稀落落的人。很多动静根本不需要大肆宣传,那些机敏的警觉的人便能够察觉到。这中洲怕是不能够长留下去了。在二楼的栏杆畔,有一个倚坐着,手中把玩着那白玉杯盏。她背上用粗布条包裹着的剑也被解下来,搁置在了一边。
“这天要大变了。”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另一个人也撑着栏杆一跃,坐在了上头,悠悠的看着远方那越来越黑沉的云色。“直觉告诉我,大荒里头活着出来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呢。柏念,我不懂你到底想做些什么。杀了这些修真人,易如反掌,你为何不直接动手,反而如此波折。”
柏念悠悠一笑,随手抛开了杯盏。她竖起了右手掌,放在了青冥的眼前。一道淡淡的金光浮现,掌中隐隐的出现了一个“正”字。“这是正法,或者说是所谓的天道法则。那久远的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是哪位神在我身上下的这个烙印。是为了维持天道的平衡和正义,我不能妄动杀念。等到了这个字消退了,我并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当这些所谓的神真是麻烦!”青冥嗤笑一声,手中幻出了一张琴来,随手拨弄了几声,便传出了几道妙不可言的声响。“你何不选择同我一样堕魔?”
“青冥啊青冥,世间上很多事情都是别无选择的,就像怀楚被囚禁在了灵渊一样。”
“我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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