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申时,慕君颉看书看累了,伸了个懒腰跳下树,跑向赵昭风拉他的手:“木头木头,我带你去厨房吃东西吧。”
赵昭风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甩开慕君颉:“还没到晚饭时间呢。”
“是还没到,可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饿了?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慕君颉再次拉赵昭风的手:“而且你说了愿赌服输,答应不管做什么都陪我的。”
赵昭风没说话,只能任由慕君颉一路拽着往厨房方向走。由于连年喝药,慕君颉身上混合了药香以及少年特有的味道,形成一股好闻的清香。小孩的手不大,软软的,握在手里很舒服。只是温度冰冷,一点热气都没有,赵昭风无意识的微皱起了眉。
醋意大发
两人路过墨阁的时候,看到前面墨阁的管事周循和一堆僮仆围成一圈,嘈嘈杂杂不知在做什么,慕君颉凑过去问:“怎么了?”
周循一见慕君颉,忙答:“禀少主,这个打扫丫头偷了象牙笔架上的玉坠,正要拉她去惩戒阁。”
人群中间有个女使被僮仆拉着,形容狼狈却神色坚定,不停喊冤。慕君颉皱皱眉,轻声问:“玉坠找到了吗?”
“她死活不承认偷过玉坠,玉坠还没找到,”周循的声音有些惭愧:“属下办事不利……”
慕君颉知道那个笔架不管雕工还是材质都很难得,旁边挂的玉坠更是‘金貂须’。慕君颉看了看那个女使,问周循:“你怎么认定就是她偷的?”
“昨晚墨阁的正屋轮到她打扫,别无他人进出。而今早一进来,就见笔架倒在书桌上,玉坠已经不见了。”
“哦,昨晚就丢了啊。”慕君颉自语了一句,走进屋认认真真审视了一遍笔架和书桌,忽然说:“玉坠不是她偷的,放开她吧。”
周循一愣:“少主,您怎么断定不是她偷的?”
“周大叔,你命人去把小黑找来吧,玉坠此刻应该在小黑肚子里。”慕君颉笑眯眯的:“顺便问要点泻药给小黑。”
小黑是医阁里头的药师养的一只黑猫,偶尔会用它来试药。一听吩咐,已经有下人麻溜的跑去,转眼把猫抱了来。医阁给的泻药冲劲大,不一会儿,小黑竟拉出了一块精致小巧的黄色玉坠来,正是挂在笔架上不见了的那块。
见此情景,所有人包括赵昭风都有些惊讶,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来。赵昭风没表现出来是因为性子沉稳惯了,而周循等下人们则是因为他们曾不止一次见识过慕君颉的厉害,见怪不怪了。待水落石出,所有人都走了,慕君颉走向那个向他磕头道谢的女使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使忙答:“奴婢原名柳燕,一个月前被卖入山庄做终生家奴,便更名为苏燕。”
“哦。”慕君颉歪歪头,却问了一句奇怪的话:“那么燕姐姐,你生病了吗?”
“啊?”苏燕虽不明缘由还是忙答:“回少主,奴婢没生病。”
“既然没病,你昨晚不在饮墨阁当值,去医阁干什么?”
苏燕顿时睁大了眼,显然是一惊,却很快低头掩住自己情绪,说:“奴婢没去过医阁。”
“那我怎么闻到你衣服上有一丝药味呢?而且还有玳瑁的味道。我常年生病吃药,对药材也都有所了解,是不会闻错的。”慕君颉又闻了闻,表情无辜又困惑,“那看来是医阁里的人失职,竟然连贵重药材也乱丢乱放,害的你身上也有药味。得把这件事告诉东方总管,将医阁所有人都送去惩戒阁惩戒一下才好。”
接着,慕君颉眨了眨大眼,略略压低声音向苏燕附耳过去:“偷偷的告诉你哦,玳瑁这味药比较稀缺,又是给我治病需要用到的其中一味,是东方总管亲自费心打点才弄到那么多的。上次不过是有个人熬药忘了时辰,把它熬坏了,东方大哥就发了脾气,把人弄去惩戒阁,打了二十多鞭。”
像是回忆起了当时情况,小孩白玉似的小脸染上了害怕,声音也刻意压低,让人听起来寒气直冒,“那个鞭子上面都是倒刺儿,还粘了盐,一鞭下去,倒刺便揭下来一层皮,只剩一片没有皮的碎肉,再碰上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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