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色如银, 夜凉如水, 整个容州城笼罩在一片朦胧月光之中, 而早已打烊的云丰商号后院也是一片寂静, 近日容州闭城, 商行的生意不甚好,除了守夜的伙计们还在夜色中活动, 其余人等早已被吩咐下去早早歇息去了。
突然原本睡意正酣的夜里, 一声响亮的呵斥声传来, 惊动了商行后院里的一干人等。
“什么人!”
呵斥声刚过,院中便传来嘈杂零碎的脚步声和砰砰乓乓的打斗声,打斗声持续了一阵时间, 接着便传来了几声痛苦的□□声。
刚刚沐浴完浑身湿气还未干透的赵承佑显然也是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于是便顺手披着一件外衫抬脚走出房门站到了屋檐下,他睁着深沉幽暗的双眸看到云仓正带人围着两名身上带伤神情狼狈不堪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边捂着胸口强忍着咳嗽, 一边抬首用锃亮的眼神的看着为首站着的赵承佑,显然他们已经知晓赵承佑便是这里主事之人, 赵承佑淡淡的扫过他们丝毫没有被围困的惊惧倒是有着几丝硬气狠意的双眼,眉峰不经意的聚了聚。
这两人从被围困之时表现出来的防守姿势一看便知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盗贼, 倒更像是经过严格训练出来的侍卫。
云仓看见主子赵承佑的眼神示意, 于是走过去将人绑了提留到了正堂, 而后又将其余惊动的人吩咐回去继续守夜。
一场黑夜里的打斗很快便归于平静, 正堂内赵承佑看着显然不准备开口的黑衣人出声问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夜闯云丰商号?”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黑衣人眼神中闪过不屑转过头没有开口, 好似在无声的嗤笑云丰商号根本不值得他们夜闯一般。
赵承佑见状长眉微微挑了挑没有动气,倒是站在他们边上的云仓怒目一瞪,一个重脚便踹过去,两个原本就被浑身捆绑得想个米粽人似的黑衣人一下子便被踹翻了几个跟斗。云仓原本就是从死人堆里打过滚爬出来的,若是动怒浑身煞气便会止不住的倾泻而出,显然黑衣人也并不是普通人,对云仓的煞气毫无所觉只微微的皱了皱眉,自顾自的擦了擦因内脏受创而从嘴角溢出的血渍。
一时间寂静的正堂内只听见黑衣人的急促的咳凑声和大口的喘气声儿。
既然看不明白处境,那边慢慢看吧,正堂内云丰商号的人全部不再吱声亦不在动作,静默的等着。
半晌屋外传来了几声犬吠声,落针可闻的正堂内,赵承佑手托着额角闭目假寐,黑衣人不知道是想清楚还是怎么的,突然年纪稍大的那个出声道:
“咳咳咳……我兄弟二人并无冒犯贵商号之意,今日只是因为夜色不清,误闯此地!”
他说着顿了一下方才抬首将目光看向闭目养神的赵承佑又道:“还请这位东家能够抬手谅解一二,今日贵号所有损失,我等必双倍赔偿!”
云仓看着已经低头的二人,嘴一咧牙一呲,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诮嘲道:
“早想不明白不就少受点皮肉之苦么!”
还当骨头有多硬呢,云仓隐隐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惹得那年纪稍轻的黑衣人见状便牙齿咬紧恨恨的瞪着他。
“你们是何人?”
赵承佑微微睁开冰凉的眸子,像是没有看到黑衣人的脸上的神色,语气淡淡的再一次问道。
黑衣人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已经放低态度的解释了原委,对方依然纠缠不休的想要弄清他们的身份!于是互有猜疑忌惮的双方便又有了一会短暂的沉默。
黑衣人不开口,赵承佑也不着急着催,他还抬手挥退了云仓想要上前动手的动作。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便要看这两个黑衣人等不等得起罢了,近日容州城并不太平,多事之秋,很多事他必须要留心。
黑衣人再次抬头仔细的审视的看了看座上的东家或者说是少年,心里头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来头,今日他们也是误打误撞误闯了这里,只是没想到这一个普通的商号里边,尽然卧虎藏龙,若是寻常人等来个十个八个,便是他们身上带伤也是能够轻易脱身,谁能想到这次点这么背,偏偏就踢到了铁板呢。
为首的黑衣人沉默不语权衡了许久,方才直视赵承佑出口道:
“不是我等不愿意告知小公子,只是怕说了会给公子惹麻烦。”
这个回答看似在情在理,实际却顾左而言他等于什么没说。
嗤的一声,赵承佑嘴角勾起来一丝冷笑,语气十分淡然的推断道:“你们是这几日知州大人全城戒备所要缉拿的盗匪!”
赵承佑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推断,近日容州早已闭城戒严禁止人员出入,这两位形迹可疑之人又身上带伤,与知州大人所要缉拿的盗匪形状十分吻合,而这两人言辞闪烁始终不愿透漏身份又看着身份不简单,并且直言他们身份会给他带来麻烦,除了近期州府要缉拿的盗贼之外,还能够有谁。
黑衣人面带震惊之色的看着赵承佑,显然没有想到对方能这么容易的便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对面之人若是知晓他们的身份那么便意味着他们处境极为的不妙,若是他们去报告官府,那么他们二人的任务便失败了!想到这黑衣人脸上的防备之色渐起。
“快说!”云仓不耐烦的厉声呵斥道,对于他们的墨迹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绑人之时将他们浑身搜了个遍亦没有搜出任何证明身份的标识物什,他才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
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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