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萧楚严满脑子空白,不明白谭舒阳怎么会在这里?谭舒阳也很讶异,目瞪口呆地看着萧楚严和他妈妈,问:“萧楚严?你怎么来了?”萧楚严一句话也不知道说。谭舒阳又问:“是来找我舅舅有什么事吗?”萧楚严才知道原来李检竟是谭舒阳的舅舅。他舒缓了一下刚进门的窘态,支吾着低声答了谭舒阳一句,“有点事。”谭舒阳似乎感觉到了萧楚严的尴尬,便没再多问什么,只连忙起身去泡茶。
萧楚严妈妈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交谈,她一进门后,就不停地对李检察官说着过年的客套话。
“李检,新年好呀!又来打扰你啦!祝你新年万事如意,步步高升!”
李检露出无奈的笑容,也祝贺道:“新年好,新年好!楚大姐,你看你,又提着这么多东西过来了,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待会全带回去。”
“一点小意思,李检不嫌弃就好!”
萧楚严妈妈和萧楚严两人把礼品放下后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萧楚严妈妈好似十分紧张,坐得拘束谨慎。萧楚严也不例外,按照平常,他一贯自傲坦荡,到任何地方都不至于拘束,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一想到自己父亲的事情要被谭舒阳知道,心情就羞耻恼怒。他如坐针毡,路上想得好好的话全部忘得干干净净,竟只想像个逃兵一样赶快离开,但双脚又像钉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
萧楚严妈妈跟李检察官拜完年就直奔主题:“李检,我们家老萧的事就麻烦你给通融一下吧!”
李检一脸凛然,说道:“楚大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老萧的事办不成,真的办不成。”
萧楚严妈妈只是不停地恳求:“李检,拜托你了,拜托你了!我知道你是大好人,一定会帮了这个忙的。”
李检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楚大姐,我跟你说过,保外就医有非常严格的手续规定,至少要执行刑期三分之一以上的才可以办理,老萧他不适合,他还没有执行完三分之一以上刑期。”
“保外就医”有非常严格的手续规定,必须由省级人民政府指定的医院开具诊断证明,然后依照法律规定的程序审批。中间需要检察院监所科、检察院检察技术处验证通过。一般需要执行刑期三分之一以上的才可以办理,但也可以视犯人的病情定。
萧楚严妈妈弄到了诊断证明,也依程序办理了各项手续,偏偏就是在市检察院监所科这里遇到了麻烦,第一监所科的科长就是李检察官,他硬是不给验证通过。萧楚严妈妈为此找过他很多次,想过很多办法,也找了一些萧楚严爷爷当年的熟人,拜托这个牵线,拜托那个搭手,无奈李检就是不同意,谁的面子也不给。一想到事情办到最后一关了,萧楚严妈妈绝对不想放弃,这次便带着萧楚严一起再次过来。
她抹了抹些微湿润的眼睛。在人前她一直都是坚强固执精明能干,这一刻却怎么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李检看到了,心下也不禁同情,说道:“楚大姐,你再等一两年,只要老萧符合条件,我一定给你办。”
萧楚严妈妈说:“不是我不愿意等,是老萧他等不起,万一他在牢里又被什么人给打了,那怎么办呀?”
李检沉默着,不知如何作答。但他表情严肃,显然是不会动摇自己的态度。萧楚严妈妈看到这,心下一阵绝望。
突然,她跪了下来。
“求你啦!我给你跪下啦!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老萧吧!”
她跪在地上,还拉着萧楚严的手,喊道:“儿子,你也跪下!”
萧楚严被她猛地一拉,差点儿跪下,但他很快稳住身形,甩开她妈的手,站了起来。他站起来后,连忙去拉她妈的手,想把她妈拉起来。无奈她妈想让他跪下,他想让他妈站起来。两人势均力敌,谁也没有拉动谁。
这一刻,萧楚严只觉自己入坠冰窖,惊讶、窘迫、尴尬、耻辱,种种情绪一瞬间充溢着他的大脑。他不敢去看这屋里任何人的反应,他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检和他老婆见到萧楚严妈妈突然跪了下来,都惊讶不已,慌忙跑过来拉她,李检直说:“楚大姐,你不要这样!”
萧楚严妈妈硬着性子长跪不起,直说:“李检,求你了,求你帮了这个忙吧!今天我特意带了我儿子过来,请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帮了这个忙吧!孩子年纪还小,他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办?”李检慌忙的拉萧楚严他妈,直说:“你先起来再说!”萧楚严妈妈总算站了起来。李检说:“楚姐,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不能违背我的原则。”
李检今年刚三十岁,才提拔为第一监所科科长,算得上年轻有为,他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只是原则性特别强,在不是依法治国的中国,他还不太懂得官场真正地为官之道。而萧家偏偏就是有这么倒霉,萧楚严爸爸保外就医的申请,就是由第一监所科负责。
萧楚严妈妈看到李检如此坚决的态度,又是伤心又是气恼,泪水直流地说:“法律不外乎人情!你通融通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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