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日两夜了吧,本王,也有些想家…”说着说着,林瑄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思绪飘到了远方,悦君这几日不见,你还好么?
忽地正在行驶的马车却停了下来,济容侯和雍王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去掀窗帘。
“禀告王爷,侯爷,前面的道路被儒生们围得水泄不通,正派人开路,还请两位在车内稍后。”骠骑将军洪亮的声音,顿时让人安心不少。
“切勿伤人。剩下的事情——那就有劳将军大人了。”济容侯回道,林瑄也跟着开口道:“有劳将军了。”
“请王爷和侯爷放心。”
见雍王的眉头微蹙,济容侯出声道:“历年来科举‘请题’当日儒生们都会拥到太庙拜皇陵、听钟声讨个好彩头。十年寒窗苦,谁都希望出人头第。王爷不必过于担心,对咱们的考验从来都不是在这考场外,倒是科举这两日且不能有任何差池。”
“嗯——来京都一趟赶考实在不易,很多儒生只怕要提前一年多就要赶路了。”
“是啊——三年上榜之人不过五十有几,世家子弟自小便争相从学与名师,寒门子弟更是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又有几人能做得了天子的门生?”
马车里一阵沉默,就算入得王侯将相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不过是一轮又一轮的粉墨登场罢了。
刚一看见五匹雄壮的西域名马拉着皇家的车撵,被卫兵们人墙挡住的儒生们都激动得叫了起来,这是压抑了三年的释放,更是对自己科举士气的鼓舞。卫兵们身穿皮甲,手持长枪和盾牌将这群发了疯一般的儒生们死死得圈固在仪仗队十丈以外,人墙以北早已被儒生们挤得水泄不通,谁都想为自己今年的科举挣一个好彩头。
“小姐,这里除了红了眼的儒生,哪有什么可看的?”穿着男装的荷儿被人群的拥挤弄得心里慌慌的生怕自己主子有什么闪失。
“主子尽管放心寻寻热闹,有我们护着定出不了差错。”周延见荷儿有些惊慌,忙道“咱们从府里带的人手多,现在周围都是府里人。”
季悦君身着男装,气质一流,倒像是大户人家的温润公子,淡然得立在人群之中。听了周延的话,回过头去,微微颔首,报以淡淡一笑。继续目不转睛得盯着太庙的入口,想来也多亏了今次从府里带得人多,不然即便来了,也难能看上她一面。车撵缓缓驶入太庙附近,人群反而静了下来,虔诚的目光似乎交织成一束笼罩着车撵。小太监一路小跑跪在车撵前,随后一只黑色的官靴便稳稳得落在小太监的背上,阳光落在济容侯黑红相间的官服上,甚是庄严肃穆,济容侯捧着匣盒下了马车并未走开,接着明黄色的蟒袍闪闪发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林瑄沐浴在日光之中,眉头微皱,不怒自威。二人并未停留,并排而行,很快消失在太庙朱红色的大门中。
“回府吧。”季悦君嘴角轻扬,目光还停留在林瑄已经消失的背影上。
马车行在半路上,依然被追逐过来的浑厚钟声赶上了,离开考还有三日整,她回府还有五日,季悦君在心里默默得数着……
“小姐,只是这一眼你也觉得值得么?”珠儿还是忍不住埋怨起苏慕清来,心里却是心疼这多情女子。看来痴情女子这次又多了一个。
“我知珠儿是心疼我,为我好。”苏慕清此时的心情很难用一种滋味来形容,“如果我能让自己忘了他,不想他,我怎么会如此折磨自己。我想他念他,已经不是一年,两年——”
“小姐,就算当年王爷对你有相救之恩,现在你为他以姓名相博与州官为敌,查各州官员贪污证据,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恩情。”珠儿说到这几乎哽咽,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当年你在江南里学艺被各司欺负,王爷在哪?你被罚在雪地里长跪到晕倒,王爷在哪?小姐你今日的一切全是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哪里与这‘恩人王爷’有一丝干系?小姐如今你日渐消瘦,这样哪里对得起苏家,苏家蒙受的冤屈还要靠你来洗涮,小姐你必须振作起来。不然如何对得起老爷,夫人?”
苏慕清听了珠儿的话,既急又气,她即使再不是官家千金也是一直被追捧的才女,若不是每日被这一个“情”字折磨的不行,又怎么会如此作贱自己?无奈之余化成了冷冷得笑,道:“为何活着的人都要为了别人而活,为活着的人,死去的人,何时才是真真为自己活着。”这几声冷笑,似乎在笑这世道,这无奈的人生,是和自己一生波折的对峙。
“……”珠儿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这惊世骇俗的话,“珠儿只知道是为了小姐活着,为苏家活着。”
苏慕清眼神空洞,终是缓了缓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一般,慢慢道:“我答应珠儿便是,从今日起,再不会因为雍王所扰。”
回倚翠阁后,苏慕清一病而卧,药石无无医,整整十日方才好转。
第七十章
一众人马在太庙前的偏殿用完晚膳,稍作休息,便各司其职。骠骑将军田回带着手下匆匆穿过偏殿,走路也心不在焉。身边的副使吴桂常年跟随田回,眼尖儿得看出了将军的不寻常,故意与身后跟着的卫兵拉开些距离,压低声音问道:“回哥?晚饭时就见你心神不宁的,出啥事了?是不是嫂子来信说宁儿又犯倔了?”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虽是副使说话也没有顾及。
“唉——”田回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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